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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就是金钱,高兴就有小费,狂热就得提成,她早已看穿这一切。
“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说夸奖的话,就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也高兴,4号这句话,可以作为与任何人谈话的开头。
冬子对任何夸奖,都有自然的敏感。
因为自卑,他不相信陌生人的夸奖,更何况,在今晚这个场合。
当然,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反问到:“何以见得,他们不都是好人吗?”
“他们好是好,但没有哥好”
对方居然把头靠过来,倚在冬子的肩膀上了。
这让冬子很不习惯,其实这也是4号的一种试探,以测试对方的老练程度。
冬子假装端桌上的杯子,拉开了点距离。
4号明白,不能说冬哥是个正经人,但至少,是一个没有恶意心态的人。
恶意心态的人,她可见多了,那种人,以欺负别人为乐,以占歌女小便宜而得意。
“你们干这个,能挣多少钱呢?”
冬子把话题扯到最直接的地方,其实,他是在想,如果于燕在做这种工作,是不是因为钱的原因。
自己还没开始叫苦,对方居然主动访贫问苦。
博取同情、争取小费的机会来了,4号有一套说辞,早已可以声情并茂。
“哥,你先莫问我们挣多少钱,你只凭感觉说,我们挣这个钱,容易不容易?”
“不容易,真不容易”
冬子说这话是真心的,这种强颜欢笑的屈辱,冬子是忍受不来的。
“有啥法呢?我也不想骗你,哪个姑娘,不是没有办法,谁会来这个地方呢?哥,假如我是你妹妹,你愿意吗?”
4号说这话时,故意倒了一杯啤酒,整个往口里灌下去,假装咳嗽了两声,显示出一种决绝与悲愤,再加上略带哭腔的叙述,再加上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那隐约有泪的表情。
冬子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到:“挣钱的,都不容易,不是被逼的,谁做这生意。
有人故意逼你吗?或者说,你们人不自由吗?”
冬子意识到,如果这些人是被迫的,那就太黑暗了。
4号听了有点想笑,这位冬哥估计电影看多了,今天这个社会,哪里还可能这么大规模地逼迫人的自由,即使有,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做这种综合性的娱乐公司。
但是,对方这种担心,说明他的同情感已经起来了,下一步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她说自己不是被别人逼的,但现实逼迫了她。
只是说了自己家有多穷多苦,什么父母有病弟弟读书缺钱之类烂大街的话,以博取冬哥的同情。
其实,她所不知道的是,冬哥自己,比这情况还要惨些。
她毕竟有父母在世,还有亲弟弟,即便是真的,也比冬子强上百倍。
而今的冬子,哪怕母亲再有病,只要有一丝气息,他也不会来武汉。
冬子还在继续追问她收入多少,她只好就低不就高好说到:“不就几千元钱呗”
,冬子不依不饶:“不可能噻,光一晚上唱歌的小费起码也得几百吧,一个月一万应该没问题吧。”
“你只看到我们的小费,但要给一半给经理的,毕竟,没老板这场地,也没有我们的生意,你说,是这个理吧?”
冬子继续追问,让4号感觉,这位冬哥,仿佛是十万个为什么,这样问下去,估计编故事也没那么圆。
“听说你们都是舞女,那你们跳舞,总有工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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