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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暮白的问题,陈曦一怔。
他随即抬头望向她的眼底,轻轻一笑,却未正面作答。
夜风拂过他的鬓边,卷起几缕松散的浓密。
陈曦只以戏谑含意淡淡回道。
“你说呢?”
他面部的肌理明显向上,掩不住的笑意。
沈暮白也知自己这一问,问的突兀,着急的似是讨要什么名份一般。
于是,她轻轻撇开头,掩饰尴尬。
“我…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别当真。”
“那我若认真了呢?”
陈曦怎么会不知道沈暮白的嘴瘾心软。
他的声音坚定,此话一落,进了沈暮白的耳朵里,却如一线琴弦,拨动人心。
沈暮白没再答,只轻轻走到了陈曦轮椅后头,摸上了扶手。
像是对两人关系进一步发展的默认。
此时此刻,她不好再与他对视。
生怕表情出卖了一切。
在陈曦背后,她的嘴角忍不住翘起,偷笑悄然爬上双颊。
有些事与咳嗽一般,想藏也藏不住。
那笑意不似往日的冷静自持,而是带着些女儿家的悸动。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庞,想要收回那一丝笑意,提醒自己必须要收敛冷静下来。
那一瞬,她只是个在月下偷偷动了凡心的女子。
夜色深了,江水涨起。
沈暮白和陈曦皆望向远处,两人双眸隐隐约约间,似能看见一灯初上,遥遥如星火,许是幻觉。
他们一站、一坐,影子交叠,早已悄然靠近,再不似昔日那般。
风声卷过树影,水声拍打岸边。
江池水照人影憧憧,像是早有命定安排,为他们伏线。
翌日。
渡口静卧于江畔,如一笔素描,落在宣纸之上。
晨光未烈,江面覆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透过薄云洒下,将水面染得金白交错,宛若碎银流泻。
沈暮白一行人带着精良的马匹、车驾,已经走出几十里。
沿着江面望去,能瞥见有几只轻舟泊在岸边,橹声咿呀,有人低吟浅唱,似近似远,悠悠入耳。
渡口旁的酒馆、茶档等已经悉数开门,比长媛县的那些个铺子都赶早。
茶档前悬着的竹帘被轻风卷起,露出棚内一盏铜灯,边上有一老者斜倚竹椅,手执粗瓷茶盏,望江而坐。
江岸那头,村落初醒,几声鸡鸣犬吠传来,村妇提水洗衣,晨炊之烟自屋檐袅袅而起,化作一缕缕白丝。
沈暮白骑在马上,眺望归澜渡口,牵着缰绳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修家在长媛县几十里外的这一处私渡,名唤“归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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