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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此嚎叫,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连带着穆萨一块,朝声音的发源地直奔而去。
这里是一处沙丘,斜坡较陡,而在坡下,则躺着沙土垢面的瑞奇师兄,还有……躺在瑞奇身上的测绘仪器。
沙土原本细致松软,就算是从坡上摔下去也无大碍,可随着瑞奇一块滚下去的,还有笨重的仪器,经过重力加速后砸在他的身上,才发出了那一声嚎叫。
男人们大步流星地下坡,把瑞奇扶起来,艾默丁教授则更关心仪器是否损坏,厉声责问瑞奇:“好端端的,你怎么跑到这斜坡来了?还让仪器也滚了下去。”
瑞奇不介意地摆摆手:“玩玩嘛,瞧着这陡坡不错,没想到一下子滑下去了。”
瑞奇师兄向来是个喜爱刺激新鲜的,艾默丁教授有些恼,可大伙都是热汗淋漓,又得在正午之前收工返回,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招了辛格到他身边,沉声叮嘱道:“你稳重踏实,以后你就跟在瑞奇身边,别让他乱闯。”
“好。”
辛格一口应下。
此后的几天,一直算是相安无事。
因为沙漠工作脱水严重的缘故,每天从测绘区回去都感到万分疲累。
有时候看到穆萨,想要同他说几句,却不知从哪里起头,加之辛格在一旁的威慑,我们的交流便更少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语虽是愈发稀薄,默契却似乎愈加浓盛。
从前见到穆萨,我是忐忑的、激动的、羞赧的,可自从那晚无意瞧见他笔记本上的画作之后,知晓他亦对我心存好感,心便从澎湃浪潮化为盈盈波光。
见面时,彼此相视一笑,不需言语,便好似有万千思绪沉淀下来,变得稳重、笃定、心知肚明。
虽然,不曾说;虽然,沉默着。
沙漠是单调的,工作也是单调的。
每天我们选在黎明和黄昏工作,避开了正午最炎热的时光。
黄沙一望无际,浩浩渺渺,身在其中,尝着汗渍渍的日子,时间都好似粘了起来。
我曾以为这段日子就要这样循环往复地过去,却没有料到,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稳无事的现状终止在最后一天。
工作畅通无阻地完成,除去瑞奇摔倒的那一次,没有再发生丝毫的意外。
人人都很激动,兴高采烈地把所有物品装上车,准备着打道回府。
辛格在艾默丁教授的授意下,跟瑞奇师兄同坐一辆卡车;教授自己要和两位年轻老师在车上讨论一番这次的测绘状况,再加上一个主要负责记录数据的师兄,坐在了四人座的越野车上;剩下我和穆萨,很自然地上了最后一辆卡车。
沙漠这几周,这还是头一次我和他单独在一辆卡车上;之前虽然常一同坐在越野车的后座,但碍于前排有人,总缺了些畅所欲言的随意。
“好让人心慌的死寂啊。”
苍茫的沙漠滩如同黄色的大海,雄浑、静穆,与此刻雀跃的心情格格不入。
我咯咯地笑着,转头看到穆萨英俊的侧脸,一时兴起,脱口而出,“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唱首中东歌曲,你喜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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