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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月聚精会神的看着装修师傅给出的图表,闻言微微摇头。
他身后榻榻米上搭着干发帽,闻彻弯腰拿起,动作很轻的隔着干发帽揉搓了一把他的头发。
抓住图表的沈行月身形微僵。
干发帽一点点揉干水分,闻彻动作没停,垂眸看着他挺翘的睫毛:“舒服吗?”
说不上来舒服与否,沈行月只觉得不习惯。
这个举动好像有些亲昵,但是又隔着厚厚的一层干发帽,他好像没理由猛地把脑袋从闻彻掌中抽走。
他像被攥住命运喉咙的猫,警惕的瞪着眼睛,但仔细看去,小猫的瞳孔是虚焦的。
他身上那股精准疏离的边界感正在被某人一点点抹去。
闻彻手机屏还在闪烁,他垂眸给喋喋不休的闻安转了一笔钱:“嗯,这次主意不错,多谢。
今晚party我买单。”
三百万的到款提示音响起,闻安愣了片刻,狠狠对着手机亲了一口,疯狂打字:
“哥,我亲哥,嫂子这颗真心我帮您摘定了!
包我身上吧!
!
!”
闻彻不置可否的嗤笑一声,懒得理他。
这边闻安正在和哥们讨论组个香槟塔,手机屏亮了起来,他大哥闻彻的消息明晃晃的顶在最上面:
【心意领了,真心我会亲自摘。
】
——
沈行月的卧室其实是庄园的主卧,面积大,他的私人东西又少,这幅画挂在哪面墙都可以,但最后选定的是床头上方的那块区域。
闻彻没有出声。
床头上原本挂的有一幅画,是当代摄影大师白时曲早期为数不多流露在市场的作品。
白时曲年轻时学的泼墨,风景画最是一绝,只不过他风声鹤唳了没几年,就激流勇退隐入尘嚣。
直到十年后再亮相,他成了最前沿的战地记者,那些早期的画作也随之炒出了天价。
现在这副价值千金的画被取下,《行月》端端正正的取代了他的位置。
两幅作品大小相似,装修师傅连打孔的环节都省了,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就完成了任务,离开了庄园。
房间里一空,只剩下他和闻彻。
他头发已经被揉干了,圆润的耳垂带着绯红,镜片下的黑眸在午间明亮的卧室中闪着细碎的光。
闻彻走到阳台,把染湿了的干发帽挂在衣撑上,折返回来时起伏的纱窗透过的光打在《行月》上,带着鲜活热烈的气息。
闻彻视线在那幅画上停留一瞬,随后落在发丝蓬松的青年身上:“如果你喜欢水彩画的话,我这里有几位名师的作品,送给你。”
“不用,”
房间骤然安静,沈行月组织了会语言,“我没什么艺术细胞,送到我这里有点暴殄天物了。”
空旷的房间响起一声闷笑,闻彻心情很好似的靠在阳台与卧室的交界处,反问:“所以,不是喜欢水彩,只是单纯的喜欢这幅画?”
沈行月抿唇:“嗯,因为这副能看懂。”
闻彻眼睛依旧带着笑意,笑中却带着落寞,他看了青年半晌:“一知半解不叫懂。”
“走吧,云姨已经准备好午餐了,”
他率先从卧室出去,“再晚一会你该胃疼了。”
——
“他就只问了几句?没有说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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