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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卿触上他的目光,便静默的垂下头去。
元徵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终究还是生气了。
他知道雁卿一时转不过来,她生性包容,此刻他去解释她必然会听从,却未必会打从心底里谅解。
时日久了,只怕就是一道隔阂。
因此元徵也并不急着上前去说。
待两个姑娘都收拾好了,林夫人便起身告辞。
元徵亲自将母女三人送出门去,雁卿只随着母亲泛泛的向他道谢告别。
这简直比她闷着头不肯说话还令元徵难受。
元徵便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亲自扶了她上车。
她身上的重量承在他手臂上,那么轻,还只是个孩子。
连垂着睫毛不看人的模样里,也带着难得的任性。
元徵便道,“忘了将书给你了……等我稍后差人送到府上去。”
雁卿愣了一下,才记起今日还有这么一件喜事。
她倒诚实,脸上立刻云霾消散,露出些羞涩的欢喜来,道,“嗯。”
非要用外物才能买她一笑,元徵也有些无奈——那些书竟真比人还能讨她的喜欢?
却还是跟着松了口气,也微笑起来,“一路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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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林夫人先将两个丫头送回到太夫人身旁,随即便向太夫人请罪——无论有多少缘由,她带着两个丫头出门,却教月娘落单遇上了太子,又被太子欺负,都难免有“不尽心”
之疑。
太夫人倒不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只叹了口气,道,“非要说不尽心,也在秀菊身上。
带着她出门原本就是看中他耐心细致,想令她护着主人周全的。
哪晓得关键时刻她却派不上用场?也罢,我看错了人。
就令她兄嫂来把她领回去吧。”
秀菊哪里不晓得今日是自己闯了祸?原本就要来向太夫人请罪的。
此刻正在外间听候处置。
听此言再忍不住哭着闯进来,跪下便叩头,“太夫人,是我错了,您就饶我这一遭吧!
我兄嫂您是知道的,与其将我撵出去,不如赐我根绳子令我吊死了干净!”
太夫人只不言语。
秀菊又去求林夫人,林夫人晓得她的处境,倒是心有不忍。
便给翠竹施了个眼色,翠竹会意,悄悄的退出去。
果然,片刻之后月娘便跑了进来。
见秀菊跪在地上哭,就明白翠竹说太夫人要撵了她并非虚言。
月娘其实也并未觉出秀菊待她有多么尽心来——也是秀菊自己掂不清。
大约是月娘住在太夫人这里的关系,秀菊虽跟了她,却还是总觉得自己是太夫人跟前的丫头。
平日里虽尽先侍奉月娘,也同情她,却并没有亲信大丫鬟的自觉。
然而月娘却也自知。
她本就是落难到太夫人这里的,又没有特别的好处,秀菊踏实的侍奉她便已是尽了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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