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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贵客,自然要正门出入——雁卿同赵文渊从西来,却是打算从西墙偏北的角门回家的。
从角门入后花园,穿过竹林和石山壁,绕着游廊往东南去,便可到太夫人住的慈寿堂去。
如此自然就不会同“贵客”
什么的碰上。
不过这一次显然出了意外。
两个人一拐过街角,便看到角门前停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倒并不十分奢华,在宣阳坊里尚算平常。
只车前跪了一人,有少年正单脚踏上他的脊背——显然是因此处没有上马石,他临时跪伏下来踮脚的。
一行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连那跪着给他踮脚的人也颇露出些荣幸的表情。
雁卿和赵文渊看着难免就愣了一下。
角门下虽挂了两盏灯笼,然而那少年正在灯影下,便看不大清面容——只那侧脸静美,似是略带些失落,竟至令人屏息的地步。
长睫毛映着柔明的烛火,先还低垂着,待觉出人声,立刻便抬眸望过来。
便在黑影里,也能看得出那眸子的凌厉妩媚来。
他看见了雁卿,脚便从人脊背上拿了下来。
片刻静默后,便轻轻的拂袖,从灯影里走出来。
灯影浓黑,灯火柔明,那光影清晰的界线就割在他身上。
雁卿和赵文渊这才回过神来,忙一前一后行礼,道,“太子殿下。”
太子便雍容的平抬起右手,道,“不必多礼了。”
赵文渊又请太子入府小坐,太子便说,“我才出来也没多久,正打算回去……”
就又望向雁卿。
雁卿只垂头避开他的目光——自楼蘩生育后,两人已有大半年不曾见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前次见面时太子已十分明确的表露出对她的蔑视来;何况就算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雁卿为他敷药吹伤口,他也要骂她“又蠢又轻薄”
。
她自然不会对太子的友善有任何幻想。
太子果然也只望了这么一眼,就又同赵文渊说起话来,“父皇陪着皇后在太液池看冰嬉,我闲来无事,便出宫看看民间是怎么闹上元的。
果然热闹有趣。”
赵文渊便笑道,“是。
四方名物尽在长安,臣走过许多地方,可要说热闹繁华,再没有哪处比得过长安。”
太子谈兴聊聊,却也已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了。
就又笑道,“赵将军不是说下江南时曾遇见佳人吗?说是要找……如今可有什么眉目了?”
赵文渊就笑道,“略有一些,只仍不知人家。”
太子就散漫的点了点头,道,“女子尚且能四方行走,我长到十四岁,依旧不曾出过长安……倒有些羡慕你。”
赵文渊忙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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