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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桩一件件面目全非。
无比可笑。
难怪他从不曾提起他父亲一星半点儿,难怪提起过往时他总是三缄其口,难怪她提起父母时他脸上的笑容诡异又复杂。
难怪,难怪啊。
父亲死的时候谢临只有五岁,若是兄长他们知道的话。
必不会让一个如此幼小的孩子流落在外――哪怕他们并不会喜欢他,但是也不会推卸责任。
但是谢潮生从未见过谢临,证明谢鲲和谢裒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父亲的私生子存在。
那么除了谢临他自己,还有谁能告诉谢鲲谢裒?
他早就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有告诉她而是冷眼旁观,看她一个人在漩涡中挣扎沉浮。
昔年刀剑加身,不如此刻伤重。
她活了二十四年,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都已经握在手心里了,便是没有在掌中的,想要得到也只是举手之劳,早晚会是她的。
如今看来她曾经的笃信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的兄长和她所爱之人都在骗她。
无一例外。
浓荫下,谢潮生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她早就能息怒哀愁不上脸了,如今却根本分不出心来去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跟着她来的细辛时不时的看她一眼,目光里满是担忧。
“你怎么了?”
谢歆终于注意到谢潮生的异常,忙站起身来,靠近谢潮生想要看的仔细。
谢潮生下意识的退了半步避开,根本无心注意是谁。
眉宇之间满是戾气,像是一瞬间成了长了浑身的刺,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谢潮生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疼痛。
“夷明?夷明你这是怎么了?”
谢歆拧着眉头问,一声比一声着急,谢潮生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细辛,你快来看看,夷明这是怎么了?”
细辛吓得跑进来,失声道:“女郎!”
谢潮生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头微微垂着,背脊挺得笔直,眸光落在地上,周围的一切都像是不能影响到她。
那样子,让不远处走过来的谢风雨看的眉头狠狠皱起。
她是在戒备。
摆出的是不信任的态度,在戒备着周围的人。
一但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她会立刻发动攻击,而且还是爆发性极强、一击必杀的那种。
这等样子,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叔父既然有心想要为他求娶谢潮生,那么当然会问清楚她的过往生平,还会询问她的喜好和习惯,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说过谢潮生是个习武之人。
可是她的举止,分明是只有习武之人才会有的下意识戒备之态。
拒绝所有人靠近的戒备、内心深处最直截了当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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