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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台上,于蓁蓁借着一点微醺酒意连唱了三首,要收手时,有人递来一个楼上客人的点歌,是一首四五年前流行的歌曲。
于蓁蓁扫了眼风骨遒劲的两个字,抬下巴往楼上方向看。
三个男人正端着酒杯虚倚在弧形的栏杆边,各个长得牛高马大,尤其中间一身黑的那人,不止最高大,脸还隐在昏暗灯影中,整个人像一座静默的大山,让人见之而觉得威压扑面。
这让怕狗的于蓁蓁想到同学家养的那只拉布拉多,她收回视线,侧脸问主键盘:“会‘少年’吗?”
“会。”
调子起来后,于蓁蓁记不全歌词,唱的全程盯着手机上的字在看,但字字句句都让她想到高中做课间操时的下课铃声。
歌曲唱完,她还话筒下了台。
酒吧客人这时多了很多,原先吧台边的座位已被人占,他端起杯激情海岸,临走时又叫酒保再做杯威士忌沙瓦。
她点的鸡尾酒用伏特加或是威士忌打底,都是烈酒,但桃味、果味很浓,既好入口又好放松,正适合她今天喝。
第六杯喝完,她眼前已经有虚影,整个人软软地倚在双人座边的墙壁上,眼中发空、泪水横流时,有个男人端着酒过来往她手中酒杯上碰一下,开口冲她搭讪:“美女有没有兴趣做主播?”
话落他不由一惊,这人竟是在哭泣。
于蓁蓁擦干泪瞥向打扰她的人,虚了虚眼定视线,见面前是一副金丝眼镜盖着的一张中年脸,手里还有张朝她递来的名片,她端起手中酒杯喝了口酒,没搭理人。
但她刚才的台风和外貌实在突出,男人很想抓住这颗沧海遗珠,往她身前又递近了寸名片:“考虑一下嘛,有兴趣再联系我。”
这种场合还满眼只搞工作实在勇气可嘉,于蓁蓁这次终于开了口:“没兴趣,别打扰我听歌。”
男人愣了下,随即笑开:“别这么轻易就拒绝啊,我先给你看看我们公司,我们总部在杭州,日销可不少。”
他说着话放下酒杯,拿手机出来给于蓁蓁看,但他刚朝于蓁蓁弯了寸腰,膝弯处就有一道大力蓦地袭来,直将他踹得单膝瞬间往地上跪下去。
随“啊”
一声的痛呼入耳,于蓁蓁人顿了片刻,人有些迟钝地往地上看了几眼,再抬头往上看,一座黑黝黝的大山径直朝她压了过来。
下一秒,手腕被捉住往上提,她人被迫站起了身,视线再往上,入目是弧度分明的下颚、紧抿住的唇瓣、高挺的鼻梁骨、冷硬的眉眼,最终,她对上一张漆黑如墨、眼神锋利如刀的眼。
于蓁蓁快涣散完的意识在这一瞬清明了瞬。
她迟疑着:“谢予鹤?”
谢予鹤垂目看她,她双颊上都是红晕,人醉得眼中全是醉糊涂后的湿润娇态,眼尾泛红,一副可怜巴巴但任人宰割的样子,连被人骚扰也没做任何反抗。
他高凸的喉结滚了圈,那句质问没问出来,扯着于蓁蓁就往外走。
于蓁蓁脚步踉跄着路过被踹倒的人,回头想看人有没有受伤,但有人围了上前去将人在她的视野里一挡,她只见到一团黑影笼住了她曾呆过的地方。
“他……”
“管好你自己。”
“我手机……”
谢予鹤顿住步,真以为她落了手机,一看才知道手机就在裙子的口袋里响,而于蓁蓁仰着脸看着他,对腰间的震动浑然不觉:“我手机没拿。”
谢予鹤皱眉。
于蓁蓁等了他片刻不见他动,她硬撑着站立的那股劲头渐渐消失,从谢予鹤脸上收回视线,她头重脚轻着,双脚开始发软,人直想往地上坐,所幸有人握住她肩头,将她往上提了一把。
可于蓁蓁已经没了力气。
她垂着头往前栽,残余的一分意识让她伸手想抓个救命稻草在手中,但稻草没抓住,却抓到了谢予鹤外套上盘龙胸针下摆坠着的一条细线。
刷——
在她额头不偏不倚,靠在了谢予鹤的两大块胸肌之间时,她手指直接将那细链拽断了下来。
于蓁蓁愣了下。
谢予鹤也顿了下。
处理完一场误会,刚转身朝这边看来的石柒心中痛骂败家子:老板那个价值连城的、第一次戴的、半年才完工的特制胸针……就这么断了?
他倒也识趣,没往前朝谢予鹤走,很有眼色地走回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老板的张总那,替美人在怀的老板处理社交:“张总我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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