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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谧摇头:“不,不行,那些人查了又怎样,到了朕跟前,他们未必肯说实话。”
云狐稍微思索下,也就明白,无论承天府还是大理寺,必然都给那阴谋者收买,即使查清楚父亲是冤枉的,也不见得肯向皇帝据实相告,只是云狐还有疑惑:“可云大人当年定罪,确实是因为他为显王治过病,也偷着去高丽宫见了高丽王子。”
言下之意,云起自己都承认的罪过,如何翻案?
秦谧冷笑下:“真正让云大人满门抄斩的并非是这两件事,而是他调戏韦太妃……”
云狐霍然而起:“一派胡言!”
那目光,磨刀霍霍般吓人。
秦谧瞪了她一眼。
她方觉自己失态,连忙重新跪下,低头认罪状。
秦谧懒懒的往大迎枕上靠了过去,单手支颐,慢条斯理道:“当年的韦贵妃,是先皇的宠妃,有人密告说云大人借为韦贵妃请吉祥脉之便,调戏韦贵妃,先皇震怒,才下旨杀了云大人,然家丑不可外扬,才对外宣称是云大人叛逆朝廷。”
云狐气得七窍生烟,阴谋,纯粹的阴谋,父亲是怎样的人自己最清楚,他或许痴迷字画,或许痴迷书籍,他一定不会痴迷于女人,莫说母亲如花似玉,家里的婢女姹紫嫣红,父亲从无多看一眼,父亲死于这种不齿的原因,更让她气得浑身战栗,问:“皇上不是让奴婢查投毒一案么,皇上难道还让奴婢查云大人之案?”
秦谧目光散淡,神色疲惫:“你或许可以将这两个案子糅合在一起来查。”
云狐不懂他的意思,父亲的案子,怎么会跟给皇上投毒的案子混在一处呢?不过,她信秦谧智慧超群,所以秦谧说的话一定有道理,伏地而叩头:“谢皇上信任。”
秦谧话锋一转:“你要切记,即便什么都查不出,也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我指的是什么你清楚。”
云狐当然清楚,还不是云起女儿的身份。
秦谧又道:“泄露身份,朕唯有斩草除根。”
他语气轻飘,云狐也不甚害怕,明白一旦查不清父亲的冤案,自己便是罪臣之女,便是漏网之鱼,朝廷又岂能放过她呢,死而已,她其实从来没当做自己还活着,一个身负仇恨的人怎能活的快活,一个不快活的人活着亦是行尸走肉,她郑重点头:“奴婢明白。”
此时的她,只将秦谧当成皇帝,已然完全忘记两个人是拜过天地的男女,所以没有怨怼,唯有顺从。
秦谧亦是浑然不觉之态,道:“话题扯远了,方才朕问你,那是什么药?”
云狐答:“是奴婢密炼之物,虽然奴婢不能肯定此物可以替皇上解毒,至少能够控制毒物在皇上周身蔓延。”
秦谧目光落在她后背,瘦峭,纤弱,楚楚可怜,收回目光道:“你一个谍人,也密炼丹药?”
云狐仍旧低垂着脑袋,跪的久了,膝盖有些痛:“谍人无所不能。”
一言以盖之。
秦谧忽然想起先前的事:“你可去了云府?”
云狐点头:“去了,还找到这个。”
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本小册子,单手递过去。
秦谧接了,一边翻看一边道:“朕问你话,你该说回皇上的话,然后自称奴婢,交给朕的物事,要双手捧着。”
云狐愣了愣。
秦谧眼睛盯在那以毒攻毒四个字上:“苏长礼很聒噪的。”
云狐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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