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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的新书随时被一扫而空,图书馆永远人满为患,无论是干部、学生、工人、农民,大家都热爱读书。
嗡嗡嗡压抑十年之后爆发出的读书热情贯穿了七十年代后期和整个八十年代,也造就了这个时代的超级明星——作家与诗人。
他们拥有比后世的大明星还要可怕的影响力,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影响整个社会。
如今的林朝阳,虽然作品还没有几部,但他和他的作品在文坛以及读者群体当中的讨论度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却始终居高不下,俨然已经成为新生代作家中最具话题的人物。
“瞧你,开不起玩笑!”
陈健功敛去脸上的诙谐,正色道:“说真的。
你最近的讨论度确实有点高,主要是作品也确实出彩。
这才几个月啊,《小鞋子》的风潮还没过去呢,《高山下的花环》又出来了。
你这部小说我可是认真拜读了,在近些年的军事题材小说当中绝对是有开创性和突破性的。”
“我宁愿不要这种讨论度。”
陈健功露出“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的表情。
“就因为挨骂?要是搁我,我巴不得他们骂我,骂的越狠我越高兴,不被人骂,能叫大作家?
你看看当年民国那时候,人脑袋都打出狗脑袋了。
不挨骂?不挨骂人家都瞧不起你!”
林朝阳无语的看着陈健功,真没看出来,哥们儿你这想法够超前的。
要是把陈健功放四十年后,高低是个粉丝一个亿的大网红。
“不过说真的,你真那么不看好伤痕文学的发展?”
陈健功认真的问道。
“不是不看好,我是觉得大家都掉进了一个定语陷阱里。
什么叫伤痕文学?说大白话,就是大家对于前些年那些不幸遭遇的挖掘、揭露、批判和反思。
这段时间以来发表或者出版的此类作品你应该也看过不少,咱们实事求是的说,有多少是真正优秀的作品?
我是觉得,这股伤痕文学的流行是一种必然,但它的广受欢迎更多的是建立在情绪价值下,这种风气注定是长久不了的。
随着这两年大家的怨气逐渐消解,它的流行必将走向终结。
取而代之的可能是反思,也可能是怀念,或者是别的。
这些我演讲的时候不是讲了吗?”
陈健功说道:“演讲的时候我是听了,可最近的风不是太大了吗?今天又聆听了一番您老的教诲,让我再次茅塞顿开。
诶,你一说‘情绪价值’,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还看了玉书同志在报纸上发的那篇文章。
这词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还挺精准的。
你小子说的好像淡泊名利,我看是恨不得外面吵的越热闹才越好呢。”
“别扯没用的,认真听课。”
蹭完了课,林朝阳不理会陈健功拉着他继续聊的邀请,返回图书馆。
傍晚下班,林朝阳正准备离开图书馆,却被一个中年人给拦住了。
中年人有着读书人特有的那种清瘦,眼目深邃,戴着副眼镜,有种文质彬彬的窝囊感,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朝阳同志,你好,我是洪子成,中文系的讲师。”
中年人的自我介绍让林朝阳眉头不自觉的挑起。
未来大佬啊!
提起洪子成的名字后世很多人可能不了解,但你要是问问念中文系的大学生们,他们肯定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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