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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已全面倾斜,三分之一已经没入水中,赵锦绣抱着楚江南如同在做攀岩,饶是体力较好的这具身子也是支撑不了多久。
一寸一寸向上挪动,往船尾爬,再不理会周遭。
血腥杀戮也好,容先生那出奇悦耳的笛声也罢,抑或是神秘人的出现,统统都不重要。
而今的自己,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将楚江南送走。
“如月——”
楚江南忽然伸出手抓住赵锦绣的手腕,发出极其微弱的一声呼喊。
因这声“如月”
,赵锦绣心中的恐慌减退。
所有的声响都汇集成一句话在心里回荡:他还活着,还能说话。
“如月——”
楚江南慢慢睁开眼,干净晶莹的眸子流转。
他用力从唇角扯出勉强的笑,轻语:“别担心,凤楼不是那么弱的。”
这话着实有安慰的嫌疑,赵锦绣也不好指出真相,也只得是顺着他的安慰,扯动一下嘴角,这才轻言细语地说:“别说其他的,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赵锦绣就要继续往那夹层开口爬去。
楚江南却是一用力,将赵锦绣的手一握,虽然他因方才的几句话和这一动作累得闭上眼,但这一举动传达的意思却很明确,让赵锦绣不要再爬了,跑不掉的。
赵锦绣向来是这么一种人:自己认定的事情、所做的决定,没有谁可以左右、阻扰,即使是仿若她导师的许华晨也不可。
赵锦绣历来有一种坚忍不拔的孤勇。
即使遇见最恶劣的情况,她也要赌博一把。
这一刻,赵锦绣自然不肯依楚江南的意思,所以装作不知,继续往前爬着。
“不要——”
楚江南紧闭着双目,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只带着气流、没有发乎任何声音的词。
“楚公子,不要担心,你保存体力。”
赵锦绣低低地说。
楚江南因方才用力一拉,嘴里一下子吐出一滩的血,微微泛着黑。
赵锦绣胃里顿时一阵翻涌,好在这会儿更多的注意力在楚江南的身体状况上,才没有立马呕吐出来。
“楚公子,你感觉如何?”
赵锦绣急忙低喊,楚江南没有答话,赵锦绣心里又是七上八下的恐慌,忙伸手去探他鼻息。
楚江南却是一伸手抓住赵锦绣的手,他的力道不大,只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赵锦绣手上,还是闭着双目,气若游丝地说:“别费劲,走不了。”
这六个字,又是耗费他不少的精神,赵锦绣很是心疼。
略带责备地说:“从现在起,听我的,你不要再费神。
这次相信我就好。”
楚江南的手无力地搭在赵锦绣的胳膊上,仍然固执地摇摇头,说:“即使桑木森不出手,那——”
说到此,他又猛然喘息一阵,继续说:“那笛声,他的人,没人走得了。”
这句子很简短,且纷乱。
赵锦绣却是听出完整的意思来:即使桑木森不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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