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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两人在城中住下,罗净纶便时不时地派人来汇报流民安置的情况。
从安置方案到拨款数字可谓是面面俱到,细节连窦屏山也挑不出毛病。
而对于傅行州两人,罗净纶则表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殷勤。
在送文书的时候时常会带一两件生鲜野味,有时是活禽,有时是海鲜,总之没重过样。
而傅行州则是照单全收,来者不拒。
阎止看着两条金鲳被送到厨房去,晃着摇椅悠悠道:“这个季节,鲳鱼可不易得。
区区两条,恐怕价值不菲啊。”
傅行州道:“既是贿赂,那你还让收下。”
“催命符这东西,也要攒多了才好用。”
阎止道,“罗净纶肯往我这儿砸钱,只出不进,我倒想看看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两人正说着,下人来报说县衙有请。
城南的流民安顿得差不多了,想请他们过去看看有无疏漏。
傅行州挥手打发了小厮,向阎止道:“罗净纶想要演戏,我就不去了。
你若是下午转的开,去看看也无妨。”
阎止整整外袍,站起身来,却不往外走:“罗大人好容易做出一番成绩,最想见的是你。
他要是问起傅将军在忙什么,我怎么回?”
傅行州笑起来,从摇椅上起身,送阎止出门:“你就说,傅将军在家给你烧鱼吃,没工夫搭理他。”
城南的情况比阎止想象中好得多。
新建的民房整齐地分布在南郊空地上,其间道路笔直宽阔,路边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只芦花鸡,想必假以时日,百姓安定下来不是问题。
路上偶有行人。
刚住下的百姓惶恐未定,大多谨慎,见他们一行陌生面孔走到家门口来,往往警惕地打量一番,而后便关门谢客。
“阎大人别介意,”
领头的县衙主事道。
这人姓崔,在许州县衙做了几十年,经验自然老成。
此次流民安置之事,许多繁杂要事都是他一力单挑的。
崔主事道:“流民漂泊日久,刚刚有个地方落脚,心里还都不踏实,不是有意将我们拒之门外的。”
“百姓们安定就好,我们只是转转,不妨事的。”
阎止笑道。
崔主事笑着应和几句,又开始介绍民房的排水是如何修建的。
而阎止看起来听得漫不经心,一路上只顾得东瞧瞧西看看,还时不时接着崔主事的话头称赞几句,没走两步就回去了。
实际上,他一路观察下来,城南这片用于安置的村落确实有问题。
正如窦屏山所说,整座村子里内几乎没有成年男性,只是由于很少有人出门的缘故,一时不易察觉。
此外,这里也太过于安静了。
他们沿街走了十余分钟,竟没听到一句百姓的交谈,反而个个神色木讷,像是不会说话一样。
按理来讲,住在这儿的是同一处逃来的流民,不是亲戚也是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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