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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站在殿前,两人远远相对,竟然都有点生疏。
太子顿了顿,先开口道:“许州传来奏报,许州县衙伙同当地富商私开采灰场,残害流民。
傅行州两人查了个彻彻底底,已经连着山头一锅端掉了。
你看一看。”
言毓琅就势在对面落了座。
他早已听闻此事,接过奏报简略的扫了扫,又放回了桌上:“以他们两人的本事,许州若有私藏,查出来也不奇怪。
殿下深夜召见我,可是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活口就在这个吴仲子身上。”
萧临衍倾过身支在案几上,向言毓琅凑得近了些。
“吴仲子在许州独大了这么些年,背后除了官府的支持,他和老三向来交情不浅。
要是我们能有证据,说明萧临彻确实参与了采灰场的事,甚至原本就是他的授意,那对我们可就太有利了。”
言毓琅听完便皱起眉头来:“此事无凭无据,殿下要怎么查。”
“谁说我无凭无据。”
萧临衍笑了笑,将手边的几封文书递给他,“这是这么多年来,吴仲子和萧临彻互通有无的证据,里面写的清清楚楚。
如今吴仲子事发,我们正好趁机往火上浇一把油。”
“殿下,”
言毓琅看都没看,便摇了摇头将文书推到了一边去,好言劝道,“你也太着急了,采灰场一案尚未有定论,我们不宜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三殿下幽禁陪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要是真有这个心,不如等着风声稳下来再说。”
“等风声稳下来就晚了,到时候整个许州都姓了傅,我们还能做什么?”
萧临衍的目光在灯下显得有些幽深,又慢下语气道:“毓琅,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三弟有多能算计,他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好觉。
我们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扳倒,才好除去一道心腹大患。”
他语意坚决,言毓琅心知再劝无益,便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借刀杀人,我要借瞻平侯的手。”
萧临衍道,“闻阶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跟傅家算是彻底闹翻了。
许州结案之后,傅行州两人的嘉奖是少不了的,闻阶心里一定不舒服。
如果我们这时候再把老三的线索给他,一石二鸟,你说他会不会帮忙?”
言毓琅越听越荒唐,他面色不善,拧着眉头道:“这件事我不赞同,殿下还是三思吧。”
他说罢起身便走,只觉得袖子被人用力地一拽。
萧临衍隔着桌子扯住他的袍袖,缠在手里一寸一寸地往回收,直到把言毓琅拽回到桌边,跪倒在地上。
“还没完了。”
萧临衍捏在他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那天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没让你回宫里,你就在太子府大门前面站了整整一晚上,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你这么做,把我的脸面往哪儿放?”
言毓琅拧着他的力道甩脱开,抬眼毫不避讳道:“杀剐由人。
太子殿下看见我就生气,眼不见为净就是了,何必跟我说这么多呢。”
萧临衍收回手来,玩味地看着他。
言毓琅能在他身边随侍这么多年,容貌出挑固然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这份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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