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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止听了,却停下步子转向他:“窦主簿,你觉得傅长韫为什么要拦下你?”
“他说时候未到,让我等着,”
窦屏山道,“可此时便是个好机会,若是这样放过去了,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当真是好机会吗?”
阎止看着他,“宋维如今也审了一段日子了,要是真的能把太子举发出来,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皇上不想动太子,你手里又没有足够的证据。
这种时候,一击不中,却会后患无穷。”
“可是……”
窦屏山不服气,但他左思右想,到底没出说什么。
阎止拍了拍他的肩,带着他向前走去:“朝堂如棋局,进退都是招数。
你心里有实事,但若想继续往上,还要多磨砺才是。”
窦屏山却摇了摇头:“阎都尉,我无此心,我做官也不是为了升迁。”
阎止听罢却笑起来,看向他道:“名利不是洪水猛兽,原本不会腐蚀人,何苦要避之不及?你心性纯净,不贪图功名是好事,但也要知道善于利用,才能实现你的抱负。”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兵部大门外,停在阶前四五步远的地方。
窦屏山一拱手:“阎都尉所言,我虽听着一知半解,却也受教。
多谢您提点我。”
“你不必过谦,”
阎止道,“只是此去许州恐怕不止流民一项。
皇上未罚你,反让你去处理此事,更要小心谨慎。”
窦屏山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望向他:“阎都尉,皇上指了傅将军前去平乱,你会与他同去吗?”
阎止闻言一顿。
他转头看向兵部巍峨的黑门,没有答话。
日头朗照,空气渐渐地热起来。
阳光照在西北军银黑色的铠甲上,泛出一层一层的寒光。
石阶上,兵部大门开合,一队士兵先行而出,推着杜靖达走出了门。
徐俪山见此连忙迎上去,从士兵手中接过,推着他小心的走下台阶来。
杜靖达被打断了一条腿,右侧的甲胄下空空的悬着,被黑色的军服盖住。
他这半月几乎脱去了一层皮,脸颊干瘦发扁,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纵横风发的将军模样,只有眼神坚朗依旧。
大门外,西北军众人皆是静默无言,只余铁甲冷寒。
徐俪山攥着轮椅的扶手,走出去几步,却忍不住回头怒视起缓缓掩上的黑门,张口便要说点什么。
高炀几步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拽回队伍中,示意他别开口。
杜靖达单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精神却还不错。
他在人群中一眼望见了阎止,便笑起来道:“阎都尉,许久不见了。”
阎止心中干涩,他手指节掐得泛白,走到轮椅前蹲下,轻声道:“是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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