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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人拥在人群中间,刚刚走到城门洞下,他身后忽然喧哗起来。
数里之外,西北军军旗飘展,向着许州徐徐而行。
傅行州勒住缰绳,看向远方朦胧的城郭。
这时候阴着天,丘陵上雾蒙蒙一片,接天连地,白茫茫的。
远处的许州只有个灰色的轮廓,看不清楚。
阎止策马跟在他旁边,身上是一色浅灰并薄蓝的官服,衬得他身形样貌格外出挑。
他左肩上戴了一个兔皮护肩,正固定在刀口处,将里外都护得严实。
兔皮软和又结实,夏天用也不闷热,是傅老将军特意找人给他做的。
那日他跟着傅行州前去家宴,之后不多久傅老将军便差人送来了这个。
阎止里外翻着知道是上好的料子,向傅行州道:“一点小伤,还让老将军费心了。”
傅行州把护肩帮他带上,尺寸妥帖,掩在外袍下看不出来。
他瞧着满意,不置可否道:“给你就收着吧,难得有小辈让他喜欢。”
阎止回过神来,见傅行州仍眺着许州。
他们此行不止是要平了流民的乱,更是要盯着珈乌不得兴风作浪,踏踏实实地把和谈谈完。
然而多方都在这兵家必争的咽喉之地凑齐了,事情想来不会简单。
阎止问:“许州不大,驻地有限,你打算带多少人进去?”
傅行州权衡了一路,心中已有定数:“城中和谈,不宜带太多军队,百人随行即可。”
两人走在前面,与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
阎止看着大军在城外准备扎寨,又道:“这次和谈选在许州,你也觉得别有用意?”
“许州四通八达,开阔之地,并不利于抓捕猎物,”
傅行州道,“好在珈乌一行是秘密进城,不然又不知道要挑起多少争端。”
原野清风平旷,吹得人鬓发飘扬,发梢在空中碰到一起。
阎止一拂鬓发道:“和谈不过是个幌子,各方都在借这件事较劲罢了,珈乌也不是傻子。
不过话说到这了,负责议和的官员什么时候能到?”
“还要过些日子,”
傅行州道,“太子一时半会选不出自己的人来,且要和瞻平侯耗一耗。
我预想或许要到流民都安定下来,能开始就不错了。”
两人说着,忽听来报说许州外动起手来了。
“我们还没进城呢,这就开始了,”
傅行州拨马即走,“走吧阎大人,你且猜猜,是谁迫不及待地要点这第一把火。”
两人赶到的时候,争端已经平息了。
城门外正中央横着一具男尸,胸口中箭,身下的血还未凝上,显然是刚刚出的事。
惊惶的流民由许州的士兵挡在一旁,城门口只留那一队黑衣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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