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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州面迎风雪,长枪横在身边。
他心里计算过,厄尔延带人进白象坪是为了修工事,并非要与朝廷正面对抗,带的人应该不多。
按照他们之前几次交手的情况来看,厄尔延退无可退,钉在此地已是强弩之末。
他道:“羯人跑不出白象坪,你我各带一队人包抄,务必一网打尽。
如果厄尔延活着回去,偃旗息鼓还会重来。
这工事一旦成了气候,北关之外将永无宁日。”
徐俪山应了声是,又道:“厄尔延人少,一打必定会往后退。
他万一退回羯人大营去,我们怎么办?”
“他跑不了。”
傅行州提缰即走,“贺容在关外苦守一月,就是为了把他活捉回去。”
风雪盖地,羯人驻扎的帐篷外现出重重的黑影。
傅行州领人如同鬼魅的利刃,从飞雪中突刺出来。
漫天箭镞当空而落,兵甲倒地的闷响接连响起,众人前路为之一清。
厄尔延没有料到他们追的这么快,竟绕路直捣大营,拨马夺路即走。
傅行州怎能让他溜走,反手狠狠一抽马鞭,越过篱栅,纵身追进风雪里。
两人在风雪交战了数十回合,天地白茫茫一片,隐匿住了所有人的身影。
狂风席卷而至,像刀子一样从两人面上刮过,刺得完全睁不开眼睛。
双方不得不同时撤了力,回身挡过这一阵雪暴。
战马即分即触,瞬间又纠缠在一起。
傅行州横枪一挑,远远打开厄尔延劈到面前的剑,随后倏忽急转,直指他心肺,再被厄尔延一剑挡开。
枪尖急速击打在铁器上,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两刃兵器相抵,厄尔延喘着粗气嘶吼道:“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工事被发现算是你敏锐,但是休想把我留在这儿。
我身后二十里就是大营,你纵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追过去!”
傅行州并未撒手,格着剑又往下压一寸,声音像是冰冻在寒风里:“我既把你堵到了这里,就绝不可能让你走。
二十里外是大营不假,你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命回去!”
厄尔延哼笑一声,忽然向远处望去,随即大喝着挣脱了他的枪。
傅行州只听杀声自身后袭来,飞箭凌空而下,一齐向着他袭来。
箭尖映着冰冷的铁色,如同死神重锤之下幽暗的冷光。
傅行州岿然不动,好似全然不觉。
他手中长枪张了眼一般,又快又狠地向厄尔延的前胸刺去,哗啦一声扎穿了铠甲,深深地没进血肉。
就在他刺中的一瞬间,一道人影从傅行州身后掠过,左手提着铁盾当空一挡,箭顷刻间便在盾牌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
隔着厚厚一层铁板,能见到箭镞扎下来时溅起的雪片,咚咚咚恐怖的击打声充斥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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