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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胡乱流了一通泪,他终于从衣服里探出一点脑袋,露出一对湿润的、乌黑清澈的眼睛,此时红通通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眼泪就像是谢岑的发泄口,流够了,流到位了,此刻就变得清醒不少。
可心口却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仍旧不痛快,反正憋闷的很。
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手忙脚乱给奚斐约换衣服的场景,将那些遮盖在那个人身上的多余之物一件件褪去……
奚斐约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覆盖在下眼睑,嘴唇有些苍白,嘴边也不再挂着惯常的那抹笑。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光线很暗,暖白色的被单轻轻搭在那人的身上,露出光滑洁白的小腿。
他的腿好白,又长又白,修长中带着流畅的线条,十分好看。
顺着流畅的小腿线条一路往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大腿根部山峦般略显丰满的弧度,最终隐没在黑暗里。
那暖白色被单在腰间的位置起了褶皱,显得有些凌乱,再往下……
灯光昏暗又暧昧。
谢岑很快地移开眼睛,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做贼心虚”
,不敢让这光线太亮,将那些隐晦的心思剖露于人前。
心上人就这么躺在眼前,浑然不觉他的注视,而且……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但他不敢多看,更不敢去触碰。
可毕竟是要更换贴身衣物,想要一点都碰不着,倒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了。
于是在谢岑屏住呼吸,想看又不敢看,一双手十分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替他更换睡衣睡裤时,终于免不了指尖碰到了对方的肌肤。
那触感带着一丝温热,竟比想象中的还要柔嫩。
谢岑像是触电一般抖了下,衣物从他指间落下来,几乎是同时,他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奚斐约动了动,似乎有所察觉,谢岑心跳得好快好快,但发现对方没有醒,仅仅是翻了个身。
他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但也有一点庆幸,庆幸没有被对方发现,自己如此龌龊的心思。
谢岑在那一刻甚至厌恶着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想?为什么要伤害他?
他觉得自己很恶心。
那么,又会陷入一个无限循环的怪圈,他忍不住这样想,但又讨厌自己这样想,但他仍然忍不住这样想。
他想要对奚斐约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谢岑及时刹住了车。
他抹了把尚没来得及风干的眼泪,突然又想到刚刚生气时随手丢出去的衣物,这才反应过来奚斐约应该是穿着他的那件黑色卫衣走的。
“……”
那件衣服穿着很舒服,其实是他经常穿的,而且……
一想到奚斐约会贴身穿着,他就——就会出现一些难以启齿的反应。
为此,谢岑非常矛盾。
其一,他心里对奚斐约的感情,其实仰慕更多一点,如同天边月,遥不可及,不愿亵渎。
其二,每当他看见奚斐约,都会不可控地产生一些不合时宜的联想,忍不住想对他做点什么。
譬如想象触碰的感觉,奚斐约带笑的桃花眼会变得迷离,贴着他的耳边炙热的呼吸,还会……发出一些声音。
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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