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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吧?”
奚斐约声音很淡,也很冷,“林大公子,节哀了。”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谢岑截掉了他的退路,替他做了选择,一个非此不可的选择。
这令奚斐约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意,在血液里流淌,如果这世上只能有一个敌人,命中注定要死死纠缠的唯一宿敌。
那便是谢、岑。
这一瞬间席卷而来的冷意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欲除之而后快”
,他要把这个名字深深铭刻在脑海里,不死不休的烈火将在这具身体里亘久燃烧。
窗外阴云密布,正午间天色却暗得如同末日黄昏,预示着暴雨将至。
奚斐约坐在办公室里,条理清晰,异常冷静的处理完所有事情以后,在夜幕降临时,给谢岑发去了一条消息。
“我们谈一谈吧。”
-
城市黄昏降临,天色渐暗。
在这座高楼窗边望去,眼前像一幅巨大的水蓝色幕布缓缓降落,灯光点缀似是星辉茫茫。
谢岑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思绪亦如凝滞的冰凉。
他看见天是灰的,阴云正在聚集,只是被傍晚的昏暗所掩盖,浮现出一种幽暗的蓝色。
这蓝色在浮动,在风吹的萧瑟间飘荡,在谢岑的眼里、心里扰乱和混淆,甚至在不断撕扯他的血肉。
难以用言语形容般,与他此刻心境竟是如此雷同。
他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片蓝,幽幽的蓝色浮光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
像是深深的海平面,安静又悲凉,其下却是涌动着无法诉诸于口的压抑情绪。
他忍了好多年,好多好多年。
他想要掀起藏在千万米深深深处的浪花,他想要大闹一场,他想不顾一切——
不想再平静。
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没人愿意听。
至少他最想爱的人听不见。
或许那人其实听见了吧?只是当作听不懂而已。
——那个人浑不在意。
谢岑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那本自己珍爱的小册子。
如果没人愿意听的话,至少也可以说给自己听吧……
上天没有剥夺他这样做的权利。
他觉得自己好像孤零零地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浑身都被冰冷的海水打湿了,好冷好冷,天地间徒留一片茫茫的灰败,还有潮汐一进一退的声音。
打开日记本,空空的他像是一具躯壳,感受不到泪水的滴落。
只是颇为珍视地抚过纸页,眼里流露出异常的温柔与痴恋,指间滑过一字一句,都是他爱过的痕迹。
他要写,他要写。
他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一件小事,他都要写下来。
仿佛他那具被冰冷海水席卷吞没的、被层层漩涡凌虐的肉身,都化作笔墨,固执地要写下他们之间的维系。
奚斐约在哪一刻笑了。
奚斐约什么时候会轻轻皱眉。
奚斐约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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