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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旁散落的一缕将干未干的细碎发丝,在那人修长指节中绕啊绕,在绒绒的暖灯下绕出几丝缠绵的意味。
奚斐约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轻飘飘的、似羽毛一般的眼神里含着意味不明的暗示,谢岑不师自通,很快接收到他释放的信号。
轻轻地、轻轻地靠近了他。
空气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由于连日来处理公务的忙碌,两人已经多时未曾亲密了,此时眼睛一对视,就会好像立刻变得粘稠起来,时间也变得缓慢。
一个吻,一个缠绵的拥抱。
在此时,极尽美丽,极尽温存。
窗帘静静地待着,没有风,也没有摇晃。
而床上一团起伏的被套则不然,像一团连绵的云,又软又随意,会随着最原始赤裸的感觉肆意地流淌。
直到汗湿了头发,与不久前残留的洗发液的香气纠缠在一起,奚斐约面色红润,冒着水淋淋的热气,好像清晨沾着细碎晨露的玫瑰花。
太美好了。
却又好像玻璃一样,透明、易碎。
“斐约……”
谢岑望着他痴痴发呆,用沉醉的、难以自拔的,又是极尽温柔缠绵的声音,叹息一般,蹭着他的耳垂,呢喃道:“一直陪着我好吗?”
“……”
奚斐约没说话。
只是在感受小狗般的磨蹭和祈求。
“喜欢我,爱我……”
谢岑没有听见回答,像是梦魇一般,兀自继续说着,“我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再给我多一点点的眼神,不再讨厌我……”
谢岑把他当许愿池一样,一股脑地将自己心中愿望倾吐而出。
奚斐约头晕晕的,已经有点困了,在迷迷蒙蒙地困意里,忍着耳边的痒意,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人还怪可爱的,像个笨蛋。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爱?
想着,奚斐约扳过对方的脑袋,迷迷糊糊地说:“谢岑,我问你啊……”
“嗯?”
谢岑歪了歪头。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奚斐约问。
“……”
谢岑像是脑子短路了一般,眨眨眼睛,说:“我、我也记不得啦。”
“总之已经很久很久了……”
久到,他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恋慕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只有感觉还在,情绪历历真切。
那些心酸、伤痛,被人误解的酸涩,掩藏秘密的苦楚,他都再清楚不过了,一旦开始回忆,就像是重新又走了一遍。
往事都被激活,即使现在是幸福的,结尾是好的,从前的事,两人纠缠了这么多年的旧恨,都让他感到难过。
甚至有种意难平的遗憾。
但这些微小的情绪奚斐约又哪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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