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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叹口气,倒是慈母心肠。
国公爷瞧着爱妾这般,也是心疼,斟酌两下道:“不若把这羊脂玉匀了给茉姐儿,我再叫下头打套赤金头面给四姐儿。”
朱姨娘上前细心整了整国公爷的袖口,含笑道:“茉姐儿虽没个好外家,却有您心疼着也是福气,妾身瞧着还是罢了,四姐儿那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茉姐儿也不知叫她噎了多少回如此这般也叫她这个大姐难做。
况且,清姐儿还小呢,您打这赤金头面来,她也戴不了,白放着也太可惜。”
国公爷听着却更怜惜大房的,自小便是大儿子的最孝顺,如今茉姐儿身为长孙女儿也吃了不少苦头,二房的却一味偏着公主,也不想想若他这个正经的国公爷不同意,这爵位怎么也不会是他们的,此番也好叫他们涨涨记性。
国公爷心里头坚持,便淡道:“那便打一副金镯子给添个彩头罢,这羊脂玉还是留着,给茉姐儿打副贵重些的头面要紧。”
朱姨娘得了好处便见好就收,只含胸上前伺候着国公爷吃糕点,又婉声道:“您可多用些罢,这山药糕是最容易克化的,吃着又酸甜味十足,妾身也喜欢着呢。”
国公爷听着便拍拍她细滑的手拉着她一道吃,见她极为顺从温驯的模样,心里也舒坦,便道:“我半生戎马得来的爵位,自然是想给谁便给谁,老大是最得我意的孩子,茉姐儿也是我最看重的孙女,你不必怕。”
这日晨时,意姐儿正给长公主逼着写大字,她一日里头便要写满十张大字,不管刮风下雨,这大字是不能停的。
意姐儿心里正叫苦不迭,面上也摆出一张苦瓜脸,手上却不敢停的,若是停了便要叫一旁的贺姑姑打板子了。
正写着,便听见门外头云钗和金珠两个的声音:“四姐儿把那一壶的墨都给泼大姐儿身上了,这下可闹大了,咱们要不要和姐儿说声?”
“你少说些罢,姐儿还在写大字儿,扰着她可怎么好,等会子再说。”
意姐儿定了定神,小胖手抓着笔把还差两笔的大字儿写完了,便丢了毛笔。
“金珠,咱们快去清姐儿那边。”
又冲着正收纸张的贺姑姑点点头。
那头多氏插着腰冷笑道:“好你个秦蒋氏,你那些个名门闺秀的教养都给你闺女儿教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我儿若有个好歹,你闺女儿就在家庙里关一辈子给我儿祈福。”
依着国公爷对她们大房的宠爱,这清姐儿必须受些惩戒。
蒋氏面上淡淡,看不出喜怒,只道:“大嫂稍安勿躁,只孩子们的打闹罢了,怎么说些又是打又是杀的话。”
多氏恨不得撕烂她那张打扮得精致又淡然的面孔,气得嗤笑道:“我儿和你闺女儿岂是一样的?!
我儿将来必是万分尊贵的身份,和你那姑娘怎么一样?!
我儿受了惊,现下还未醒,若有甚么事情是你的姑娘能赔的?”
蒋氏不想和她说话,吵得头疼,和多氏妯娌这些年听见的大话没有一缸也有一箩筐了,她并不觉得多稀奇,只使唤着润雪:“去把四姐儿叫来。”
出了事后,清姐儿还给她关在闺房里。
蒋氏本打算叫清姐儿陪个不是,再罚禁足抄书便是,谁知清姐儿一来便板着脸,多有些倔强的意味:“我若是有错,也是不该只泼一壶墨汁子。”
她只不服罢了,自小祖父便偏着大房,见着他们却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见着茉姐儿却换了一副极慈和的模样。
如今这事儿,母亲能忍的,她却不能。
今儿个她找上茉姐儿也本是说理,未曾想过要动手,不想茉姐儿又是那副淡然矜持模样。
茉姐儿在窗前,看也不看一眼清姐儿,对着早春的桃花边提笔描摹,边淡道:“这羊脂玉乃是祖父待我的心意,四妹妹自家不得宠,何不找找自己的理由?如此暴躁的脾性,若是我也不欢喜的。”
清姐儿自打有记忆,也不知被她抢了几回东西,这次又是这般,可她却不肯再退缩。
她气得绞紧了手里的绸帕子,瞪着茉姐儿道:“姐姐抢我外祖家送我的东西,怎么还有理?从来只有孔融让梨之说,我却不知你这姐姐还能抢妹妹的东西,你们一房自来巧言令色,使我们不得安生!”
茉姐儿心里不悦,冷笑道:“妹妹年纪这般小,怕是不懂事的,羊脂玉你戴着未免老气些,况且祖父送的金镯子你还嫌弃了?这般便是极不孝的。”
清姐儿怒极了,未免说不过她,左手触及砚台不由没忍住,扬手就泼了茉姐儿一脸。
茉姐儿给墨汁子泼得眼睛一疼,心里着实害怕又后悔,翻了眼皮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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