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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张青张大侠?”
即便骑在马上,也能瞧出来男子身材高大,只胡子邋遢之下,除一双眼眸亮的吓人外,根本就再瞧不出其他。
大房虽然式微,可平日里来往的依旧是些文人雅士罢了,何曾见过这等粗犷男子?
直把跟着希和出来迎人的青碧吓得头都不敢抬了。
若非护主心切,差点儿转头就跑,饶是强撑着站稳了,两条腿却是不住的打哆嗦。
希和虽然也吃了一惊,倒是比青碧稳当的多:
“张大侠舟马劳顿,快快里面请。”
那人定定的注视希和半晌,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被个莽汉子这么盯着,怕是会羞愤欲死,好在希和早年跟兄长外出游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是依旧有些紧张,一双眼眸却始终迎着汉子视线,并未曾露出常人有的那种害怕或者厌恶的神色,反而淡淡然,似一泓清澈的溪水,令人说不出的熨帖。
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倒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也有如此胆识:
“你不是自在先生。”
语气很是肯定。
“不错。”
希和大方承认。
“自在”
是兄长杨希言的号。
自己不过是借了兄长的自在令罢了。
“人就在后面车上。
你瞧瞧可对?”
见对方没有说出自在先生是谁的意思,张青倒也没有追问,竟是一副不准备下马转头就要走的意思。
“不忙。”
希和眼睛在对方干裂的嘴唇上停顿了片刻,又定定落在黑马*的皮毛,甚而长途跋涉下不断打着颤的马腿,“张大侠要走也未为不可,就只是,这匹马儿怕是会受不了。
不然,暂歇片刻。”
外表粗犷,不见得心就粗,张青明显听出了希和语气中的挽留之意。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语气明明淡淡的,却就是意外的舒服,好像有一丝,刻意遮掩的,关心?
除了祖父在日,还有人关心自己日常冷暖,已经有多久,没人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有血缘关系的人是厌恶,无关人等却是或惧怕或逢迎,这些年风里雨里,一副心肠早锤炼的刀枪不入。
偏是对方柔柔软软的几句话,竟让自己有一种喝了酒般熏熏然的感觉……
“张大侠——”
看到对方突然闭上眼睛,身体也跟着摇晃,希和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却不想那方才还不动如山岿然端坐马上的彪悍男子,双眼一闭朝着自己就砸了下来。
不会真是,昏了吧?忙要闪躲,却哪里来得及?竟是一下被对方搂个正着。
希和顿时懵了,下意识的就要去推,入手处却是一片濡湿,甚而隔着黑色衣衫,还有男人固有的温热体息迎面袭来。
吓得希和一下闭上眼,差点儿没羞死。
青碧吓得忙要叫,已经被张青勒的小脸都有些发白的希和忙艰难喝止:
“莫要,声张。”
从兄长留下的只言片语也足以让希和明白,这个张青并不是表面上的镖局总镖头那么简单,还有着一些为官府不容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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