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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州。
绵绵细雨,花满楼门前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龟公揉着睡意惺忪的眸子走出门来,一眼就看见被放在门口的孩子,立时高喊一声,“谁家的?谁家的孩子,怎么到处乱丢啊?当这是善堂吗?谁家的,赶紧领回去,再不领回去,小心我丢后山喂野狗了!”
这一通喊,没有人应答,街面上三三两两早起耕作的人,好奇的看他两眼,一个个都没搭理。
“喊什么喊什么?”
阿妙从里头出来,打着哈欠。
年轻时候的阿妙,身段婀娜,容颜也是极好的。
瞟了龟公一眼,极为不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大清早号丧呢!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喏,是这东西。”
顺着龟公的视线看去,阿妙娘愕然愣住,“哪来的孩子?”
“这孩子?”
阿妙环顾街道,“谁家的?”
见无人应答,阿妙快速抱起孩子,“这么冷的天,哪个没心肝的,这般糟践孩子。”
龟公忙拦阻,“诶,妙姑娘,咱这是开门做生意的,你弄个孩子进来——”
“花满楼里哪个姑娘不是从小调教的?何况我前两日刚与妈妈商议,顶替她盘下这花满楼,来日我便是你的老板娘,我要不要收留这孩子,还轮得到你插嘴。
起开起开!”
阿妙二话不说就把孩子抱了进去。
远远的一辆马车上,贾大海如释重负的将斗笠压低了一些,看一眼身边将孩子放在箩筐中,背在身上的朱成,“以后,便落这儿吧!
我不打算走了。”
朱成蹙眉,“那就此别过,我——不打算留下。”
贾大海看了朱成一眼,“随你吧,不过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只怕也不会太方便。”
“这你就不用管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会常回来的。
如今,也就只剩下你与我两兄弟了。”
朱成垂眸,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贾大海轻叹一声,“老三是为你我而死,若有下辈子我必定还他这个人情。”
“走吧!”
朱成抱拳,“保重。”
背道而驰,贾大海从此成了袁胜海。
这一年,因为东方越造的孽,有不少难民来往代州附近。
贾大海的镇远镖局开业第一日,便有一小童晕厥在石狮子旁边。
许是觉得自己将无辜的孩子丢在了妓院,心有不安,贾大海便收了这孩子为自己的子嗣,取名袁虎。
这孩子也是可怜,父母都饿死了,自己也是一路要饭过来的。
所幸孩子憨厚,这些年家里有个孩子,也给贾大海添了不少乐趣。
如今他想了想,也许自己当年真的做错了,薄瑶留下自己的孩子,或许并非是为了恨东方越,而是留了他一个把柄。
投鼠忌器这种事,真的很难说。
以至于在代州多年,贾大海也不敢回京城。
带着传国玉玺,一直躲在代州。
一则担心真相揭开,自己的女儿会有危险,再怎样想念也不敢回去见一面。
二则担心传国玉玺落在东方越手中,自己愧对先帝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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