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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深吸口气,沉沉道:“这是我的帐子。”
“嗯?”
萧沐看起来颇为惊讶,终于清醒几分。
见殷离穿着寝衣,面色不虞地看着自己,萧沐茫然啊了一声,难不成他搞错了?
他裹着被子赤脚就跑下床榻,直走出帐外,在两个帐子间左看看,右看看,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萧沐愣了,为什么这帐子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来!
殷离看他这神色,竟像是真走错了路。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指着账顶的风向标道:“我的帐子,风向标是红的。”
萧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账顶一个箭矢形状的风向标,现下正刮东南风,箭尾红色一面正朝着二人。
殷离又指了指一旁的另一个帐顶,上面同样的风向标,箭尾涂黄,“你的是黄色的。”
萧沐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多谢公主。”
他说完,又想了想,郑重其事给殷离鞠躬致歉:“今日是唐突,多有冒犯。”
殷离愣了愣,心说这病秧子还真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莫名地空了一下,“没关系。”
他眸子一转,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勾着唇,言语暧昧地道:“世子,要与我同寝么?”
萧沐一愣,连连摇头,慌张取走了衣衫后又道了好几次歉才回去。
殷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意收敛,又沉默了一会,才回到帐中。
夜幕四合,月明星稀。
白日里刮的东南风忽然转了向,殷离账顶的风向标吱呀一声缓缓转动,红色的箭尾翻了个面,露出背面一片鹅黄。
*
翌日清晨,正式的狩猎拉开帷幕。
行宫最高处的看台上,隆景帝心情大好,慷慨激昂地说了些激励将士的豪言壮语。
随后便是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的战鼓与号角声响起,激起周遭林间一片惊鸟,四散而逃。
春猎的重头戏是虎王,早已被放逐至特定区域,虽然最终是以猎物多寡以及捕猎难度来判定输赢,但若捕到虎王能加分不少,甚至可能直接拿下头筹,所以每年春秋狩猎,虎王都是各支队伍争夺的对象。
不断有队伍开始进发,萧沐亦检查了行装,正打算上路时,一名官员笑吟吟走来,冲他作揖道:“世子爷,许久不见。”
萧沐一愣,心说这人是谁?
来人一身朱红官袍,看起来有些面熟,但萧沐愣是想不起来了。
他抱歉问道:“你是?”
那官员一愣,旋即笑呵呵道:“世子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下官张栋之,前年无辜被牵连进一桩军饷案,是世子爷为下官做了证,这才免遭一劫。”
萧沐哦了一声,“有事?”
此时殷离正在整理马鞍,看见这边的动静停下了动作,神色一凝,礼部张大人?
他不就是阿七探到昨日去了太子帐子里的那位?
殷离狐疑眯了眯眼,缓步走了过去,那张栋之本欲说些什么,看见殷离走来,便下意识地停下话头,彬彬有礼作揖道:“公主殿下。”
殷离笑了笑,“张大人找世子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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