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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姜院长说完,玄卓善就问:“志浩哥的部队?他现在在哪呢,我要见他!”
姜院长说:“金志浩没来咱们镇,他在县里等着接兵呢。”
听到姜院长说“接兵”
,玄卓善心里“咯登”
一下子,她知道韩晟昊就要出发了。
她问:“接兵的什么时候接走?”
“这个不清楚,我估计快了,也就这两天的事吧。”
回到家里,玄卓善把韩晟昊的毛衣找了出来,她看着毛衣,心想,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韩晟昊到了前线会不会冻着?会不会饿着?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她不敢想下去,坐在炕上抱着毛衣“呜呜”
地哭了起来。
韩灿宇见妈妈哭了,就过来劝妈妈,他说:“妈妈,你不要哭,敌人来了,是男人就应该去战斗!”
他一边给玄卓善擦着眼泪,一边说:“唇亡齿寒!
妈妈,那老师说‘唇亡齿寒’,强盗闯进了邻居的家门,我们的家能平安吗?妈妈,那老师还说‘美国的飞机公然飞到了安东的上空,这等于是强盗闯进了我们的家门’。
妈妈,我也想上前线去。”
玄卓善用毛衣捂住自己的脸,抱住韩灿宇又“呜呜”
地哭了起来。
叶镇长站在镇政府大院里,长出了一口气。
短短几天,全镇都动员起来了,除了参加志愿军的,镇里还组织起了担架队、运输队、民工队。
现在“抗美援朝”
在全镇上下氛围浓厚、妇孺皆知。
民兵连男兵大部分都参军了,女民兵班暂时没让参军,编到了担架队,主要负责救护伤员。
部队出征那天,叶镇长让人组织起了锣鼓队,妇女主任组织妇女连夜为所有参军的民兵每人扎了一朵大红花。
堡子上的人都赶来为亲人送行。
富志俭身上戴着大红花,代表参军的战士发了言;叶镇长也讲了话。
马文学的妈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大英抱着闺女好巧在一旁也一直流泪,她们都知道,子弹不长眼睛,一旦上了前线,命就不是自己的了,现在活蹦乱跳地去了,能不能回来,怎么样回来都难以预料。
马文学用手给他的妈妈擦了一下眼泪,笑着说:“妈,没事,相信我,你儿子命大,死不了。”
然后,他亲了一下马好巧的脸蛋,拉着王大英的手说:“大英,不用担心我,你在家照顾咱妈和闺女,你比我受累,等我回来。”
说完,他恭恭敬敬地给自己的娘、妻子和女儿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走了,头也没回。
玄卓善挺着肚子、身上背着好一、手里领灿宇在队伍里找到了韩晟昊。
玄卓善没有哭,她把眼泪咽回了肚子里。
韩晟昊紧紧地握着玄卓善的手说:“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在家了。
孩子们都小,让你受苦了。”
他抱过好一亲了又亲,然后低下头对灿宇说:“灿宇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帮助妈妈照顾弟弟。
要是妈妈生了新的弟弟妹妹,灿宇要写信告诉爸爸,给他们画相片寄给爸爸。”
韩晟昊依依不舍地把好一递给玄卓善,又摸了摸灿宇的头,对玄卓善说:“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叶镇长或者姜院长,他们会帮助你们。”
说完这句话,韩晟昊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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