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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折腾了一晚上。
等到消停下来,她灌下了一壶灵茶。
走出竹舍。
皎洁明月高悬碧空。
四周空荡荡的,一片漆黑。
月华之下只能看到草木幢幢的影子,远处的屋檐像是黑色的版画。
侧耳,静谧中又有微风穿林,流水潺潺,螽斯蛩虫交错低鸣。
真是静。
恍惚生出整座山峰属于她一人的错觉。
及至回头往山上看去,高高的某处亮如明珠,那一份静谧中的错觉便细碎如沙,随风散去了。
徐寿说,他和苏蓉都住在道君洞府东侧向北拐上去的一排房子里。
那里是给执役居住的役舍。
听名称也知道条件肯定不能跟杨五的竹舍比,她住的其实是峰主亲传弟子的房舍。
杨五原不知冲昕为何让她住在这里,待听到那“一日两粒,连服三日”
的嘱咐之后,已经明白了过来。
望着高处煌煌明光,她淡淡笑笑,转身回屋。
拉上薄薄丝被,枕着柔软绵枕,放下细罗纱帐。
心里感谢着徐寿这位侯府公子的细心,她安心的躺下。
前程未知,既有三天自在,便自在一天是一天吧。
于晨光中醒来时,竟有片刻不知自己身在哪里,及至渐渐清醒,才揉揉眼睛,伸个懒腰,起身下床。
摸摸肚皮,也是神奇,竟真的一丝饥饿感也无。
拧开刻着符文的铜管,温热的水流扑在脸上,牙具牙粉,面脂香膏,托侯府公子的福,一应俱全。
走出竹舍时,已经一身清爽。
灰色的短打扎紧腰带,巴掌大的乾坤袋系紧在腰间,一头鸦青长发在后脑扎成马尾,再紧紧实实的编起来,用发绳扎紧。
深吸口清晨带着露水味道的空气,杨五三两步走下台阶,拉开篱笆门,跑起来。
她昨日已经问过徐寿,炼阳峰上除了了冲昕的洞府不得随意出入外,没有不可去的地方。
山上易迷路,她没有乱跑,只是循着屋舍与屋舍之间的小路跑动。
半山二十一座院落,除了她入住的竹舍,皆无人居住。
这些房舍不知是何时建造,但非常结实,便是她那间竹舍,也没有腐烂损坏之处。
只是那些院落都和她的院子一样,无人打理,野草自在生长,看起来有些荒凉。
这些房舍隔得颇远,徐寿还说过院落中都有禁制,防着别人不请自入。
看起来这些修炼之人比较注重个人空间。
待把这一片屋舍位置都踩过一遍,日头已经高了。
杨五跑回自己屋里,拧开铜管将浴盆放满水,脱去汗湿的衣裳,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将头发擦得半干,自乾坤袋里取出昨日领来的藤椅摆在敞轩里,半倚半靠的,发现自己竟无事可做。
等到头发在暖暖的风中被吹干了,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到睡足了自然醒来,看看太阳的位置,竟像已经到了下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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