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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笑容戛然而止。
被挡在外面的人群中爆发一声高呼:“说得好!”
来赶考的人中多数是农家子,毫无家世背景,苦读多年却始终不中,为何?不就是这等有权有势的子弟占了县试名额,能留给他们的又有多少?
这高修远才十岁出头,却能得案首,还站在榜下嘲讽他们苦读却不中的人。
县试本就是几百号人里只取五十人,多数还是落选的,刚刚高修远嘲讽陈青闱时,实际将落榜的人也一并给嘲讽了。
文人本就有傲气,对高修远借高家的势来欺压他们很是不满,如今有人出头,他们的怒火也被挑起来。
立刻又有人道:“这到底是朝廷的县试,还是你高家的县试?”
这话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当即就有人朗声道:“高修远的案首究竟是如何得的?”
“高修远是凭实力得的案首还是因姓高得的案首,一看文章就能知道。”
“对,我们要看高修远的文章。”
“我们要看高修远的文章!”
“我们要看高修远的文章!”
四周的议论逐渐统一起来,齐声高呼。
未中的人不服,已经中的人也不服。
县衙外的呼喊响彻天际,让得高二公子脸色倏然阴沉,看向陈砚的目光颇为不善。
此子不过一句话竟就将高家置于如此境地,实在可恨!
察觉到高二公子的视线,陈砚扭头对上他,缓缓一笑。
高家再有权势,这个天下也不姓高,在皇权面前照样要缩着尾巴做人。
士子是最难对付,又最好挑拨的一群人,他就不信高家能堵住悠悠众口。
高二公子没料到他如此嚣张,当即一顿,双眼一冷,手往陈砚一指:“将他抓起来!”
高家的家丁得了命令,各自拿着大木棍朝着陈砚围去。
陈得寿大惊,赶忙将陈砚护在身后,周既白抱着笔墨纸张和周管家冲了过来,赶忙问陈砚:“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着又捧着他的小册子,笔已准备好,巴巴等着陈砚开口,随时要其言行记录下来。
陈砚瞥了眼他的册子,上面记的全是他刚刚说的话。
他道:“那你可要记快点。”
丢下这句话,陈砚再次仰头朗声道:“高家能堵住我的口,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吗?能堵得住这天理昭昭吗?我辈读书人,当恪守本心,不畏强权!
纵使身死,亦要留清名在人间!”
这话犹如冷水滴入满锅沸油中,噼里啪啦四处飞溅,引起士子们的疯狂。
大梁的士子们从不缺意气,更想留清名。
那些朝中大臣为了能在士林中留下好名声,不惜与天子作对,甚至大骂天子。
若天子砍他们的头,那他们可就博得好名声了。
平兴县的士子们虽不能见圣颜,然高家在平兴县就是权势滔天,他们对抗不照样也是不畏强权,替圣人言?
如今已是群情激愤,高家竟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将说了真话的幼童抓起来,何其跋扈!
更何况这幼童刚中的县试,是他们多年苦读的目标,要是让他被抓,他们多年的苦读又算得了什么?
“不能无故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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