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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吐出口浊气。
他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再难的关也要迈过去,静待陈知行与薛正归来。
算算时日,岛上应该有变化了。
马车一路到衙门口,陈老虎本想抱着虎蹲炮进入府衙,却被冒冷汗的衙役给拦住。
陈老虎双眼一瞪,便让那衙役吓得脸色发白。
衙役不敢与陈老虎多话,转身去求陈砚:“同知大人,这大炮不能进衙门啊!”
陈砚也不为难他,便对陈老虎道:“你在外守着,有异常你再闯进去不迟。”
抱着大炮闯府衙,罪名可就大了。
陈老虎不放心道:“若有异常,你便大声呼喊,我一炮轰过去就是了。”
衙役缩了脖子,往远处挪了挪。
陈砚笑着应下,带了陆中等人踏进许久未入的府衙。
府衙中那些官吏衙役们瞧见陈砚前来,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陈砚倒也轻松,一路畅通无阻地见到了胡德运。
陈砚刚要行下官礼,胡德运便避开:“用不着行这些虚礼,本官找你来是有要紧之事。”
陈砚顺坡下驴,站直了身子,等着胡德运开口。
“陈同知已有数月未曾踏入府衙了吧?”
胡德运故作高深地端起茶杯,可惜那茶盖与茶杯一直磕磕碰碰,响声不断。
他只得将茶杯放下。
陈砚瞥了眼泼到胡德运虎口的茶水,应道:“回府台大人,下官一直在赈灾,如今又兼任团练大使一职,募兵练兵极为繁忙,未曾时时来府衙看望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他虽没来府衙,却一直忙着处理手头的工作,并非擅离职守,即便胡德运想要将罪名安在他头上,他也不认。
胡德运额头的冷汗“唰”
地就下来了,脸色变得有些红。
陈砚颇为好心问道:“大人可是热着了?”
“已是四月底,实在闷热得厉害。”
胡德运笑了笑,便将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扯了个刻意的笑容:“陈同知尽职尽责,本官都是看在眼里的。
去年那些灾民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已然安顿下来,有瓦遮风挡雨,有饭食填空腹,还开荒种了地,陈同知赈灾卓有成效。”
陈砚拱手:“仰赖府台大人信任,灾民已暂时安顿下来,只是这荒地还未开采完,山上河水未引入村中,村民多有不便,还需花费时日方可彻底安顿好灾民。”
这胡德运突然夸他灾民安顿得好,必有诈。
莫不是想将他调走?
胡德运听得极无语。
赈济灾民,给他们立身之地,再加饿不死也就罢了,竟还弄什么引水入村?
莫不是还想让他们吃喝不愁,躺着享福才叫赈完灾?
如此一想,胡德运心稍定。
他又扯了笑脸,道:“陈同知谦虚了,南山灾民日子已过得很好,不必再费心。”
旋即忧心忡忡起来:“雨季快到了,往年入了夏,又要有不少人受灾。
到时赈灾又要银粮,真不知到何处去寻。”
陈砚笑道:“府台大人竟是为此事忧心,此事极好办,大人找乡绅商贾纳捐,灾情可解。”
胡德运被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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