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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月抓的第几个外人了?最近怎么这么多麻烦的家伙,抓回来上面又不认,最后还得我们处理。”
“本来搬一个人就够忙了,还得算上这些外人,之前可没说这活这么累啊。”
“嘘,闭嘴!
别忘了大人说的,咱们当初不就是图这活钱多么,现在要想撒手不干,可就是死路一条!”
颠簸不已的板车上,沈孟枝阖着眼,呼吸放得微弱,凝神听着几人的谈话。
他其实早就醒了,装睡了一路,被这坎坷不平的路颠得有些头晕。
身旁还有一个人,紧紧地挨着他,也在僵硬地装死尸,应该是听夏。
过了一会儿,车轱辘吱嘎一声,随即停了下来。
“就这儿吧,我上次就在这埋的,早处理完早回去复命。”
有人道。
这声音有点耳熟,沈孟枝回忆了一下,应该是那个瘦高个衙役。
“这家伙还挺有钱的,之前我诓他,他直接塞给了我一块玉!
比从前那些抠搜的穷鬼好多了。”
这一道声音来自那姓王的衙役,“等我去当铺换了钱,咱哥俩一块喝酒去。”
“行,那就给这俩人一个痛快的,”
高个衙役道,“算是这家伙拿玉买了个全尸。”
两人又窸窸窣窣忙了一阵,有尘土飞溅过来,纷纷扬扬落到板车上。
沈孟枝睁开眼,便看见两个衙役背对着他在挖坑。
“听夏,”
他轻声道,“抓活的。”
话音未落,身旁的人骤然暴起,带着浓浓的怨气和怒火,狠狠踹上了土坑旁的两个衙役。
咔嚓骨裂的声音响起,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劈头盖脸地被踹进了坑里,惨嚎声瞬间炸响。
沈孟枝蹙着眉捂了捂耳朵,从板车上走了下来,那头听夏已经格外贴心地用两团泥巴把两人的嘴糊上了。
“狗东西,敢诓你爷爷我?!”
听夏踩着其中一人,恶狠狠地骂,“什么破车,我脑袋都快给颠下来了,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做枕头?”
脚下的人抖如筛糠,含糊不清地想要求饶,结果一开口就吃一嘴泥,两眼翻白快晕过去了。
沈孟枝走到高个衙役身边,慢慢蹲下身来。
他垂眸一扫,随即伸手,冷白五指扯住对方的头发,迫使他抬起了脸。
衙役撞上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心中愈发慌乱,却听他问:“还喊吗?”
衙役拼命摇头。
“那就把嘴里的泥吐出来。”
沈孟枝道,“我有事问你。”
等到对方小心翼翼地吐完了泥,终于能正常开口说话,他才问:“你们装这山神,装了多久了?”
高个衙役一惊,嘴硬道:“什么装山神,我不知道。”
沈孟枝看着他,片刻,微微一笑。
衙役看得一愣,然而下一秒,手指传来的剧痛令他大叫一声,冷汗顷刻如雨下。
沈孟枝抓着他被掰折的食指,神色未变,没有丝毫迟疑,又捏住了他的另一根手指,平静地发力。
一声脆响,关节错位。
听夏都愣住了,脚下踩人的力道都下意识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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