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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
楚晋问。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冬日里结冰的湖面,语气与情绪都冻住,掀不起一丝波澜。
先前的心绪起伏太过极端,如今沈孟枝胃里难受得一塌糊涂,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轻轻嗯了一声。
他按住腹部,在翻腾不止的抽疼中,勉强发出了些声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不要放过了唐墨白。”
他本意是想暂时安抚对方,然而楚晋听完,反而笑了一声。
他眼底没有任何笑意,连唇角虚假的弧度都带着讽刺的意味。
“我以为你明白。”
他说,“唐墨白是故意也好无意也罢,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抓他,而是留在这里,放任他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放任他畏罪潜逃、甚至出城躲藏。”
“……是为什么?你真的不明白吗?”
沈孟枝呼吸因疼痛而发颤,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透过冷汗浸湿的眼睫,望向对面的人。
是为什么?
真的不明白吗?
楚晋垂下眼。
“因为你对我来说,比解决这件事情更加重要。”
他说,“但现在看来,我两边都输了。”
沈孟枝骤然起身,步伐不稳想去拉住他:“楚……”
但胃里一阵抽搐,他猛地捂住唇,肩颈拉出一道绷紧的弧线,低头咳了几声。
“听夏。”
楚晋背对着他,没看见他的表情,“你和他一起留在这里。”
听夏忙问:“那你呢?”
“去追唐墨白。”
楚晋道,“密道坍塌的动静太大,他应该已经得到消息,说不准已经出城了。”
沈孟枝扶着墙,松开掩在唇角的手,望着手心晕开的一小片血迹,有些出神。
耳畔的交谈声还在继续,听夏焦急道:“你一个人?”
“嗯。
你在这里,陪着他。
有什么危险,都立刻通知我……”
沈孟枝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他靠在墙边,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血擦干净了,再抬眼的时候,楚晋已经走了。
他坐下来,疲惫得想闭眼睡一会儿,听夏却拿着一方干净的帕巾犹犹豫豫走过来,开口道:“师兄,摄政王说你手被那把剑划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沈孟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该说楚晋放任不管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背,却又不放过他身上任何一道细小的伤口,还是该说他明明已经那么生气,还要让听夏来帮自己处理划伤。
他思绪如麻,又配合地伸出手。
伤口很长,从指尖一直划到了指根,但并不深,听夏边清理沾上的灰尘,边悄悄开口:“师兄,摄政王不是真的跟你生气。”
沈孟枝嗯了一声。
听夏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意思,以为他不相信,连忙解释:“他生气的样子比这吓人多了!
你没见过他刚上任解决叛乱时面无表情连砍三个官员的样子,那才是真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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