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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耳畔的声音突兀响起,少年这时候的嗓音还不像以后的低沉,轻缓、濯净,微有些哑。
沈孟枝半晌没回过神。
日渐西沉,满室昏黄,摇曳烛火间,楚晋的手仍搭在他腰上,这句话不知怎的便显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狎昵。
可他的语气却似乎又并没有别的意思,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沈孟枝眨了眨眼睫,方才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便倏地散了。
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中,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朋友。”
不是不想坦白,只是按照楚晋如今对他的警惕,说了对方也未必会信。
况且……
沈孟枝垂眸,捞起一缕自己垂落到枕边的头发,心不在焉地玩了一会儿。
要让他对十多年前的楚晋,说自己未来与他成了亲,对方会怎么反应?
会不会没了仅剩的一点好感,把他当成疯子?
正跑神,沈孟枝听见头顶再度传来楚晋的声音,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回答:“……朋友?”
沈孟枝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嗯。”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又隔了很久,他才听见楚晋惜字如金地哦了一声。
不知为何,这之后沈孟枝感觉对方给自己包扎的力道重了些,话题终止在了这里,楚晋闲聊的兴致似乎来得快去得也快,低着头闷声不响地给他换药,两个人也没再说话。
沈孟枝此刻却没心思想那么多。
后知后觉的疲倦涌了上来,他又强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彻底没了力气,沉沉睡了过去。
*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
沈孟枝睁着眼,有些茫然地盯着陌生的房梁看。
他昨夜睡在楚晋的床上,身边没有人,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不知道昨晚对方睡在了哪里。
楚晋不知所踪,桌上给他留了食物。
沈孟枝慢腾腾地坐起身,走到桌边,打开食盒看了眼,一碗清粥,几碟小菜,是给有伤之人准备的清淡吃食。
他弯起唇,笑了下。
菜的样子不错,吃起来却差了些味道。
沈孟枝这几年的口味被某人养刁了,一尝就尝出了这不是楚晋的手艺,虽说是意料之中,但还是有点遗憾。
沈孟枝草草吃了点东西,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没见楚晋回来,按捺不住出了门。
他对楚晋少年时生活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又不熟悉路,便随便挑了一条人少的。
旧秦的世子府比曾经的沈府还要大上许多,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弯弯绕绕、精细巧妙之处不比燕陵的传统府宅要少。
他拨开沿路渐压下来的树枝,眼前倏然宽阔明亮起来,出现了一个湖。
湖面辽阔,湖水遍染了枫红,的确让人移不开眼睛。
只是沈孟枝的视线却不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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