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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都的黄昏像被打翻的朱砂砚台,赤霞泼墨般浸染天际。
我收敛银白羽翼自云端降落,边城结界的波纹在身后荡漾如水面涟漪。
数十年闭关修炼,人间已换了模样——高楼如林,车流似河,霓虹初上时整座城池闪烁着妖异的流光。
"
嗖——"
一辆漆黑锃亮的铁兽咆哮着擦过我衣角,带起的风掀动我垂落的银发。
车窗里探出个生着鹿角的脑袋,那妖物轻蔑地瞥我一眼:"
一只尚有修为的鸟妖罢了。
"
羽翼末梢的白翎瞬间炸开,我指尖凝聚的神火险些烧穿那辆劳斯莱斯的轮胎。
但想到子琴总念叨的"
现代法治"
,我硬生生将三昧真火咽了回去。
六十三年前初遇时,他捧着我的翅膀说"
戾气伤身"
的模样忽然浮现在眼前,灼热的神息竟莫名平息下来。
"
老子是凤凰,是神君!
"
我对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咬牙切齿,"
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
"
暮色渐浓时,我站在市二环别墅区的雕花铁门前。
三十五竖列九号楼灯火通明,落地窗透出个清瘦剪影正在捣药。
隔着三百年紫檀木门板,我都能闻见雪灵芝混着龙息草的味道——这傻大夫又在研制给妖族退烧的方子。
"
子琴。
"
铜门环叩击声惊得屋内传来瓷盏打翻的脆响。
门开时带出裹着药香的热风,他月白色对襟衫上还沾着朱砂色的药渍,琥珀色瞳孔在看见我时倏然扩大。
"
你怎么来了?"
苏子琴手指还保持着捏诀的姿势,显然刚才正在用灵力萃取药性。
他耳后那缕总是不听话的头发又翘了起来,让我想起星月森林里那些倔强的蒲公英。
"
治病。
"
我故意咳嗽两声,黑衬衫领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锁骨处伪造的青紫瘀痕。
这招百试百灵——他立即拽着我手腕按上脉门,温润的灵力如春溪般涌入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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