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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晋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对他口中的“颇为牵挂”
不置可否。
他礼貌地笑了下:“多谢王上告知。
臣……也一直牵挂他们。”
面不改色地撒谎对他来说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可要装得这么肉麻,难免一阵反胃。
楚晋微笑着坐了回去,连喝了几杯酒下肚,好歹把那阵恶心劲压下去了。
此前萧琢脸上一闪即逝的怜悯他没有错过。
他不知道这位燕陵的君主听说了什么,又脑补了什么,才会和颜悦色地扯个谎来安慰他。
或许是萧琢把这个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形象演得太入迷,想要借此博取他的好感。
可惜他想错了楚晋与旧秦王室的关系。
谁规定不受宠的儿子就要努力获得宠爱?谁说过被嫌弃的家伙就要卑微地讨人欢心?
他可不是那群人眼中摇尾乞怜的狗。
楚晋唇边笑意转凉,目光落入杯中清冽的酒液,澄镜般倒映出一张薄情寡义的脸。
宴席中的空气醉人,惹人发困,他决定出去吹吹风。
燕陵宫内有一处偌大的依山湖,素风清凉,落叶萧萧,是个醒酒的好去处。
楚晋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影在那儿了。
他愣了一愣,随即认出了对方:“沈太尉。”
沈恪看起来像在等人,看过来的时候,紧蹙的眉头还没舒展开来。
他目光落到楚晋身上,神色又变回了原来的冷淡,微微颔首:“世子。”
很少有人能让楚晋感受到压力,但这位沈太尉算一份。
尤其是与他独处的时候,这种不明缘由的怪异感觉便更加清晰。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楚晋无声叹了一口气,不指望对方率先开口了,于是道:“太尉是在等人吗?”
“算是。”
沈恪道,“我等的就是你。”
这句话可就有点悚然了。
尤其对方还是冷着一张脸、一副活像要寻仇的样子。
楚晋笑容一僵,半天没缓过劲来:“等我?”
他快速地思考了一番自己得罪了太尉大人的可能性,却丝毫没有头绪。
正一头雾水,却听沈恪淡淡道:“开玩笑的。”
楚晋:“…………”
沈恪可能不知道自己没有开玩笑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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