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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一已觉得有些疲惫了,他刚刚养成了站着打盹的新技能,可发现这个时候,似乎又没了用处。
因为毕竟在殿外站着打盹儿,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
可特娘的,这是在御前啊,总不能在皇帝面前打鼾吧。
想来……这便是传说中的技能术点错了的典型。
突然,天启皇帝的神色发生了剧变,忍不住痛骂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个李文达,实在放肆!”
张静一偷偷瞄了一眼天启皇帝,天启皇帝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甚至恼怒得将朱笔摔了出去。
魏忠贤则凝重地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御案上的奏疏,通过只言片语,似乎看出了什么问题。
魏忠贤这才道:“陛下,此人果然胆大包天,奴婢这便令厂卫将此人拿下,查一查此人是否心怀不轨,定要给陛下出一出这一口气!”
天启皇帝有些犹豫。
这个李文达,是个御史。
而这一份奏疏,则是痛骂天启皇帝荒废政事,读书人嘛,骂的很厉害,引经据典,虽然全文里没有一个脏字,却几乎将天启皇帝从头骂到了脚。
天启皇帝本来就听到外头流传自己不好的消息,心里像一根刺一般。
现在这李文达却是撞到了枪口上。
只是……骂归骂,天启皇帝也没少让魏忠贤收拾那些清流,可今日又因为一篇奏疏,而动用厂卫,这显然也让天启皇帝有些疑虑。
可这时候,魏忠贤来劲了,此时正是魏忠贤表现的时候,他必须得做出为君分忧的样子。
于是他道:“陛下,这李文达实乃哗众取宠,若是今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其他人见李文达痛骂了陛下也毫发无损,只怕他日更多人要效仿呢,奴婢的意思是……立即收拾了这李文达,则可以以儆效尤,震慑朝野。”
“唔……”
天启皇帝托着下巴。
他显然也并不傻,一旦动用了厂卫,其实就是双输的局面。
表面上他是出了气,可若是连御史的奏疏不接受不说,还将人打杀了,只怕天下人见了,更要骂他不听劝谏。
张静一也有些好奇,便偷偷地瞄着那奏疏。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看文言文,还有这种没有标点符号的文字了。
所谓识文断字,要识文容易,可是要将文字分段,在这个时代,却是有一定难度的。
他细细看着,有些出神,忍不住道:“陛下……此事要解决,实在再容易不过了。”
“什么?”
天启皇帝抬头,看了张静一一眼。
张静一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忙是噤声。
魏忠贤也凝视着张静一,显然……张静一这话,在他看来,颇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思。
咱和陛下论证,轮得到你来说话?
倒是天启皇帝好奇地道:“如何解决?”
张静一知道躲不过了,便咳嗽一声道:“若是动用了厂卫,陛下便是有理也变成了没理了。
所以卑下以为,动用厂卫是最后的手段。
卑下倒是有一个方法,既给陛下寻回面子,又保准那李文达心服口服,且还乖乖来陛下这里谢罪。”
魏忠贤听到这里,禁不住冷笑道:“想不到张百户有这样的能耐吗?咱这些年,似李文达这样哗众取宠的言官见了不少,收拾掉的更是不胜枚举。
可若是说起教他们心服口服,还乖乖来谢罪,却是比登天还难。”
天启皇帝也不禁点头,这种言官,最是难对付,你不理他,他骂的更起劲,你狠狠收拾他,于是天下哗然,人家得了刚正不阿的名声,含笑九泉之下。
可你若是要这样的人服软,这是绝无可能的,人家敢上这样的奏疏,就是奔着得一个清名去的,怎么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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