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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恩阁里,费院使将将离去,王夫人靠在美人榻上听着青果读经。
王夫人似是没听进去,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佛珠,脸上的神情似喜似忧。
半晌,她打断了青果平缓的声音,“春妈妈哪去了?”
青果小声道:“奴婢瞧见樱桃进了春妈妈的屋子。”
樱桃和春妈妈的事,青果是知道的,想起那日瞧见春妈妈那满额青肿的样子,她就打了个寒噤——夫人平日里一副白面菩萨的样子,没想到发起怒来与大奶奶也不遑多让。
春妈妈自那以后,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抹额,前几日才取下来。
王夫人低声嘱咐了青果几句话,又道:“这会子便去吧,叫青梅来服侍我就是了。”
青果乖巧的退了下去。
午膳后,居庸阁有客来访。
有小丫头上了杯铁观音,童儿在一旁道:“穆姑娘请用茶。”
穆乔合瞧着那杯铁观音想起从前自己来居庸阁时,童儿总是笑靥如花,亲手捧着自己爱的瓜片或是武夷,笑吟吟道:“穆姑娘,您可来了,昨晚我家奶奶没睡好,午睡便晚了会,如今正梳妆呢,您稍待一会。”
穆乔合怅然的抿了口茶,心道总有一天文熙会明白她的苦心,如今吃些苦又何妨。
不一会,华文熙笑着来了,“乔合姐真是稀客啊。”
穆乔合大方笑道:“好些日子没来,都快认不出这儿了,没想到文熙妹妹如今爱上这些花儿朵儿的,倒是看上去比从前有生气多了。”
聊了几句不相干的,穆乔合问道:“今早费院使大人如何说的?你身子可还好?”
“还好,只是需要调养些日子。”
华文熙道。
穆乔合又问:“可说了需调养多久?”
华文熙道:“费大人也未明说,不过想来也要几个月吧,”
看着穆乔合的神情,她又饿不了一句,“不过我底子不好,许是需要个一两年也说不定……”
默默算日子的穆乔合松了口气,“你身子向来弱,趁着这时候多调养才是正经。”
又闲聊几句,她便起身告辞。
华文熙送到了门口,心下纳闷,专程来问这个的?
这时,景儿一溜小跑来,道:“奶奶!
奶奶!
您瞧谁回来了!”
华文熙抬眼望着景儿身后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抹的一丝不苟的鬓发,和那熟悉的充满包容和溺爱的眼睛,眼眶倏地就红了,失声道:“徐嬷嬷!”
徐嬷嬷眼睛也红了,却笑着给华文熙行礼,打趣道:“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说哭就哭,一点长进都没有。”
华文熙跑过去抱住徐嬷嬷的胳膊,埋怨道:“嬷嬷病好了吗?怎么养了这么久?去哪养病也不告诉我们,就让铃儿那个小丫头跑来跑去给我们报信,我都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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