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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儿将绿豆水放在桌上,便悄悄立在徐嬷嬷身后。
景儿见了这情形,又掀了帘子出去,立在了门口。
徐嬷嬷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华文熙见吕妈妈面色大变,关心道:“到底怎么了?”
徐嬷嬷从怀中又掏了个纸包出来扔在吕妈妈怀里。
这回吕妈妈立刻就接住了,迅速打开了层层的草纸,双手还有些颤抖。
“这是姑娘病中吃的药。”
徐嬷嬷道。
这药吕妈妈也记得,这是奶奶跌到头昏迷时吃的药,都是些吊命的药材。
她挑出一些,用手捻了捻,面色愈加白,颤抖得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拿出最后一个纸包。
吕妈妈脚步虚浮的接过来,看了药渣喃喃道:“这是您来前,奶奶吃的最后几服药。”
她一遍遍的看那黑漆漆的渣子,里头这药都是从她手里过得,有几味她记得尤其清楚……她还记得当时说笑时一些情景……
吕妈妈手一松,纸包“啪”
得掉在了地上,黑漆漆的渣子撒了一地。
华文熙隐约猜到了什么,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也正巧看过来,神色悲悯。
吕妈妈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到底是谁……换了药材……”
说着又带着希翼抬头,“……可能是买到假药了,是吧?”
徐嬷嬷叹气,亲自蹲下身子捡起地下黑漆漆的药材,“这不全是甘草,还掺了蜀地的一种毒草,名‘古钩藤’,吃了让人身体无力,虚弱,损肝肾;这些散落的根须也不是人参须,是紫花鱼灯草的细茎,服少量致人腹痛、昏迷、折损颜色;还有这……”
一件件一桩桩拣出来与吕妈妈道明白。
身后细听的童儿听了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她想起二奶奶自从嫁过来身子便更弱了,比先前在家里差了几倍不止。
早先以为是长途跋涉落下的症候,或是水土不服引起的虚弱,没想到……还有奶奶病中肤色干黄如三旬妇人,四肢细弱无力……本以为是病中憔悴……
华文熙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摔一跤就差点没了命……”
先前还以为是厉世傲私下与原身打架……
吕妈妈的精气神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了,双手撑在地上,口中来来回回重复一句:“不会吧……不会吧……”
徐嬷嬷又加了把火,“这些药材若是细细辨起来倒也没那么容易让人做了手脚,或是有人在药炉跟前守着,也不至于被掺进去些有的没的。”
吕妈妈最后的力气被抽光了,瘫倒在地上,“我差点害死了姑娘……我差点……夫人……”
徐嬷嬷给童儿使个眼色,童儿上前扶住吕妈妈。
“我走前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尽心看好奶奶的饮食茶水。
我把景儿娘调来咱们小厨房是为了什么?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还吵着不公,不平,若老天真是公平,你还能在这里干嚎!
?”
徐嬷嬷恨铁不成钢,“你竟又差点让奶奶着了道,你说说,一而再再而三,留你何用?”
吕妈妈此时满心羞愧,想起奶奶竟三番五次差点折在自己手里,恨不得一头撞死了去,老眼中淌出泪来,“奶奶赶了我们走吧……没有颜面留着了,今后就是死了也不敢去见夫人……我这惫懒的性子,差点害死了奶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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