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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一手按住了额头,笑了起来,“你是真的不在意我了。”
他看着我道,“你不用怕我还会疯疯癫癫地缠着你,我愿赌服输!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以前我想来找你,但是来不了,现在我有能力来了,却已经没用了。
你说这人生是不是特幽默?我父母,酒鬼赌鬼,我妹妹,以前我跟你说过几次吧,比我小七岁,很乖,很懂事,但从小到大都在看病,那年你来跟我说你要出国了,我就想,出国要多少钱?五十万?一百万?而那时我身上连五十块都没有,还欠着人家好几万。”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还没无能到跟女朋友哭穷。”
他拉住经过的服务员,“给我一瓶酒,我今天很开心,我要庆祝,因为这是我跟我爱的人首次一起坐在你们法国吃饭。”
他说的是中文,我不得不帮他跟服务员说对不起。
叶蔺不松手,“给我一瓶酒听不懂吗?”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行了,你别闹了。”
“我没闹啊,我就想要喝酒庆祝,这都不行吗?”
我迫不得已只好跟服务员要了酒,最后看着他一杯杯地喝,等他喝去半瓶红酒后我制止他道:“可以了。”
叶蔺靠在桌面上,“我很难受,安桀,我很难受……我现在有种感觉,你长大了,我却依然停留在十几岁,你走之前的那时候……”
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之后许久没有动静,像睡着了一样。
我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额角。
我们就这样从中午坐到了晚上,他偶尔说几句话,都好像只是在说给曾经年少的我听。
他说:“安桀,我们去操场上走走吧。”
他说:“安桀,老师来了你叫醒我。”
……
我最纯粹的那几年是与他度过的,我没有后悔过。
只是他跟我都明白,我们终究是在时间的长河里错失了彼此,即便当初我们都背负着不得已的苦衷。
我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将他弄进了出租车里,好在他身上有酒店的房卡,我把人弄到了目的地,离开叶蔺那边已经快凌晨。
回到学校宿舍,在一楼的大厅里,我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法国现在这么受欢迎吗?谁都跑来了!
还是深更半夜。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是他的话,我也不奇怪。
“回来了?”
他说,语气沉稳。
我直接走过大厅往楼梯口走去,完全地漠视他。
我不想见到他,我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他。
他是我那些不堪记忆的一部分,我每一次的狼狈离开他都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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