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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觉得闻妈妈的提议好,刚开始种类好辨认,越到后边越难,容易重复不说,她眼睛都花了。
好在,前边说宁静芸身子好些了,重新赶路,倒是没让她出丑,路难走,宁樱甚至吃不消,到昆州城的时候,宁樱脸色发白,有气无力地靠在闻妈妈怀里,对昆州的新鲜劲儿都没了。
不只是宁樱,金桂银桂被颠簸得有些受不住了,难怪不愿意有人来昆州为官,路途遥远不说,路不好走,千里迢迢来昆州,人得遭多少罪?
苟志收到宁成昭的信,带着人在城门口等着,雨停了,湛蓝澄澈的天空下悬着一弯彩虹,如五颜六色的拱桥,鲜艳明媚,金桂跳下马车,抬头远望时忍不住惊呼了声,宁樱掀开帘子,也瞧见了,雨后天晴,彩虹悬空,甚是漂亮,忍不住感慨道,“冲着这番美景,不枉走这一遭了。”
苟志时常去周围的村子转悠,人晒黑了许多,周正的五官棱角分明,身形清瘦,却更显得神采奕奕,他走上前,笑着给宁成昭作揖,“大少爷一路行来,怕是诸多不习惯吧。”
宁成昭这会头有些晕,由身侧的小厮扶着,如实的点了点头,“听古人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此刻才知,古人也有狭隘的时候,没来过昆州,便认为蜀州的路是最难走的了。”
宁樱踩下地,站在苟志跟前打量几眼,笑着打招呼道,“苟哥哥,好久不见。”
苟志一怔,看清是宁樱后,黝黑的脸上带着几许温和的笑,“樱妹妹长高许多,女大十八变,我差点没认出来。”
宁成昭回以一个认可的表情,丫鬟都下来了,宁静芸的马车却没有动静,宁成昭皱了皱眉,朝另一辆马车道,“五妹妹,到昆州城了,下来见见你苟家哥哥。”
苟志认宁伯瑾黄氏为干爹干娘,宁成昭的一句苟哥哥没有错,而且,宁樱也是这般唤苟志的。
紧接着,严严实实的帘子掀开,露出吴妈妈稍许苍白的脸颊,“大少爷,五小姐身子不适,怕是没力气走路了,不如先找块地安置下来,待五小姐休息好了再说?”
吴妈妈被颠簸得头晕脑胀,从蜀州回京也不见她晕车,此刻却是气力不足。
宁成昭歉意的瞅了眼苟志,看他面色镇定,脸上没有丝毫不快,才说道,“成,你服侍着五妹妹,我们进城找住处。”
宁樱也不上马车了,而是跟在宁成昭身后,四处打量着昆州城,和钦州城比起来,昆州穷得太过了,青石砖的街道有石砖碎裂,低洼处积了雨,两侧的房屋有些年头了,门墙陈旧不堪,铺子外飘着的旗子经历过风吹雨打,早已没了本来的颜色,房屋矮小,密集的排列着,参差不齐,使得街道宽窄不一,凌乱无章,丝毫没有对称的美感。
街上只有零零星星的行人,她们皆缩着脖子,好奇不已的打量着她们,看两眼又转过头,在她们身后指指点点,昆州钦州蜀州方言有相通的地方,宁樱能听懂些,却不足以理解她们的意思。
苟志和宁成昭说话,宁成昭书信里让他挑个最近的日子,他找县衙的主簿看过日子,五日后就不错,县衙后宅素来干净整洁,随时都能搬进去住,收到黄氏的书信,他担心宁静芸瞧不起,买了好些家具,比不上京城宁府,却也是他能给的最好的了。
五日的时间不长不短,宁成昭觉得可行,低声道,“路上耽搁了许多时日,这两日我在城里转转,出门前三婶吩咐了,嫁妆能省则省,但有些东西不能少了,五日的时间给我们准备该足够了。”
宁成昭和苟志是同年进士,想到殿堂上那个学富五车,不卑不亢,对答如流的才子,如今任一方父母官后越发沉稳内敛,他心下感慨道,“我听说了些事儿,你照顾好自己,没必要太拼了。”
苟志谦逊的点了点头,“食君俸禄,忠君之事,我只为了对得起金銮殿上,那个点我状元的皇上罢了,走吧,县衙收拾出来了......”
宁成昭嫁女,风俗多,住县衙多有不便,传出去对宁静芸和苟志的名声都不太好,他摇头道,“你和五妹妹即将成亲,我们住县衙不妥,找间好一点的客栈,待你和五妹妹成亲后再说吧。”
苟志也反应过来,“是我思虑不周,走吧,我领你们过去。”
转头,看宁樱竖着耳朵,认真听着街边人的谈话,一脸迷茫,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如雨后荷叶上的蜻蜓,他侧耳倾听明白了对话的意思。
昆州方言难懂,他来昆州的三个月都如盲人摸象,特地费了番功夫找人学习,随后才慢慢能听懂些,饶是如此,昆州城外还有些小镇,方言又有不同,小镇地方的方言他不懂,不知她们是哪儿的人?他侧身望去说话的人是两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不时抬头看宁樱两眼,又埋头嘀嘀咕咕,离宁樱不远不近的跟着,好奇不已。
苟志笑道,“她们说你长得好看,不时昆州和钦州人,个子又比蜀州的要高,好奇你是哪儿来的?”
宁樱转身,两个妇人见着她立即低下头故作再说话,她问苟志道,“苟哥哥听得出她们说什么,我以为蜀州钦州昆州方言相通,原来是我想错了。”
垂下眉,如新月生晕的脸颊带着丝遗憾,离开京城,每到一处地方,那些人说什么她都能明白,钦州人说话语速快她都懂,还以为昆州方言也不在话下了,谁知,在最后一处败下阵来,宁樱惋惜的叹了口气。
苟志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你别怕,以你的资质,三五天就会了,蜀州和钦州人说话没什么不同,而昆州赋予了一些字不同的含义,乍眼听着不能领会,打几次交道就懂了。”
其实,两人之所以好奇宁樱是哪儿的人,除了宁樱本身长得好看,再者就是苟志的缘故了,苟志在昆州受百姓拥护,城内未出阁的小姐没有不想嫁给苟志的,也有人上门向苟志暗示结亲的意思,都被苟志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宁樱花容月貌,走在苟志身侧,不得不让人多想。
街上行人不多,待她们到了客栈,宁樱回头,被街上站着的人吓了一跳,苟志解释道,“他们看你们气度不凡,心里好奇,没有恶意,别担心。”
苟志挥手,朝大家说了句算不得地道的昆州话,周围的人立即散了,宁静芸由吴妈妈扶着上楼休息了,宁樱累得不轻,也准备先休息会儿,宁成昭和苟志坐在大堂,两个大男人,商量起成亲当天的细节了。
接下来就是忙宁静芸嫁妆的事儿,时间赶,陪嫁的床不能少,宁成昭看宁樱做事细心,拉着她出门给宁静芸置办嫁妆,昆州物资匮乏,床明显不能和京城做工精细的相比,而且昆州多为竹床,款式单一,只怕宁静芸瞧不上,早出晚归,累了四天,宁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在路上不见她消瘦,这两天下巴尖了不少,好在,后天宁静芸就嫁人了,等二人成了亲,她回京对黄氏也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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