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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风总是微微泛着甜意,谢廖沙忍不住闭上眼睛皱起小鼻子轻轻地嗅了一下。
“别离湖这么近。”
安德烈拽了拽谢廖沙水手服的大领子,像是拖一颗小土豆一样把他往后拖了几步。
“我不会的。”
谢廖沙说,不过也没再继续往前了。
父亲告诉过他,好奇可以,但不要让自己因为好奇而置身于危险中。
“先一边玩去。”
安德烈把谢廖沙赶到一丛小花那里,然后去卡列宁那儿帮忙。
谢廖沙叹了口气,然后趴在草地上,仔细地观察着黄色小花上的一只蝴蝶。
他双手托腮,仔细又充满感情的看着蝴蝶扇动着翅膀在吸吮花蜜,过了一会儿,穿着白袜子的小腿也有节奏地翘起来,晃动着。
等安德烈一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谢廖沙已经一脸津津有味的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了。
六月的阳光已经有些热烈了,晒得安德烈白皙的脸也有些红彤彤的起来,刺痛感让他醒了过来。
他看到舅舅正和他一样,在瞧着谢廖沙,后者已经脸带微笑的叽叽咕咕的和小蝴蝶说着话。
“安德烈,你太急躁了。”
卡列宁收回视线平静地说。
安德烈舔了舔嘴唇,眼神却带着少年人才有的锋利:“也许吧,您知道,我一直都不想按照他们的意愿去过我的人生。”
“我知道。”
卡列宁开始在鱼钩上装饵料,他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平平淡淡的,就像是身上那件看上去舒适的衬衫一样。
和他平日里去上班时总是穿着挺贴西装和领子硬挺的衬衫不一样,现在的卡列宁就像是这个午后一样,是舒适和宁静的。
尽管,安德烈知道,就算在此刻,卡列宁的脑海里也不可能完全离开公事。
“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你的父母为此很担心。”
卡列宁淡淡地说道,然后把鱼竿甩出去,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外甥。
“别忘记,他们是你的父母,而且很爱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去了学校。”
安德烈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对那种正统式的学习从来都没有兴趣,那最终要进入的地方也是,如此虚伪和肮脏。
父亲和母亲以为他只是在闹别扭,但并不是的。
他们爱他没有错,可安德烈却无法把自己渴望做的事情告诉他们。
他的心是自由的,灵魂是自由的,他也从不信仰上帝。
他的一切行为举止,根本不是上帝的授意。
从很久以前他就在想:如果未来他成为了一个好人,那也是因为他选择成为一个好人;如果他成为了不容于这世界的坏人,那也只是他选择成为一个坏人。
上帝没有教导他,恶魔没有引诱他。
可是,这些他如此坚定的事情,他却不能和任何人说。
所以,他不愿意在学校继续呆下去,不愿接受父母的关怀。
他选择来到彼得堡的舅舅家。
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对的。
他什么都不需要说,舅舅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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