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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这傻笑声阿圆自己都觉得耳熟:“婶子,我还得跟您借点东西,那个发面的——叫什么面头儿的,您有没有?”
“酵面头儿?你想蒸杂面馍馍?”
李婶子一边捡起锅里温热的饼子,然后又动手舀了两碗热水。
“就是哩,发面的好消化不是?”
阿圆眼巴巴的瞧着李婶子的动作,天知道,她自己吃死面的食品会胃酸,反反复复的不舒服,这个发面食品的制作,是刻不容缓的。
“我们家里都是吃死面饼子惯了的,不趁那东西,嗯——隔壁家应该有,她男人胃口难克化,就得多那些事儿才行!”
李婶子琢磨一下,指指自家墙外。
“哦——婶子,她家脾气怎么样?跟婶子一样好吗?”
阿圆皱了皱眉头,在这里属于睁眼瞎,谁也不熟识,脾性都不了解。
李婶子竟然也皱起了眉头,脸上纠结了半晌:“承光家的——,那媳妇子的脾气——是不怎么——,你这么上门讨要,还真是——”
她端了热水到木桌上,这才看到阿圆端来的一碗丸子,登时眉头放平了。
“这么滴,承光家的,咱端着东西上门,那媳妇子,肯定高兴!”
“这是给您和李叔吃的,我下次再给隔壁送吧?”
阿圆脸又红了,家里没剩几个丸子了,再凑不出一碗来。
“那你下次再送我们家,走,这会子应该有人在家——”
,李婶子就是爽利,拉了阿圆的手,端着那碗就走。
“那我明儿还给婶子送好吃的。”
阿圆觉得心中温暖,很郑重的对李婶子保证,有这么一个好邻居,很幸运。
隔壁的院门掩着,李婶子高声叫道:“石头家的,在家没?”
阿圆垂头微笑,这里挺有意思的,一家人只记住男人的名字就行了,女人么,在后面加个“家的”
就成了跟着半辈子的称呼。
一阵碎细的脚步声传来,院门打开,却只敞了半扇,还有一具身子堵在正中。
怪不得李婶子刚才那般谨慎,这个媳妇子果然不像省油的灯!
看样貌也就是不到三十岁的,细瘦的身子,背部微微的弓着,头发一丝不苟的拢上去,露出窄窄的额头,脸也是细瘦暗黄的,两块颧骨高凸出来,眼窝儿就有些个深,眼角儿稍有些向下掉,跟尖鼻梁、薄嘴唇搭配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嗯——?”
有客人登门,这“石头家的”
就这么不张嘴巴,从鼻孔里出来一个问句,这姿势这语气,明显的是根本不欢迎邻居们。
李婶子挂着笑脸,把那只有内容的碗递到身前,才开始说话:“石头家的,这是刚成亲的白家老大媳妇儿,想找你要块酵面头儿使使,喏,她是个心细的,特意用油炸了些丸子请你家也尝尝。”
这是赤裸裸的交换,对吧?
“石头家的”
眼梢儿往阿圆的方向一挑,堪堪与眼角呈现平行状态,又迅速的落回那只碗上,像在计算着这碗丸子的价值与自家酵面头儿的珍稀程度,然后,大概是得出了结论,这桩买卖可以被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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