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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脸上布满疑惑,她细细去看沈三夫人的表情,又拿手去试沈三夫人额头的温度……近来季节变换,连韩玹身体这么好的人都病了,自己娘亲生病也不算太意外,但生病了怎么又不要人服侍?
蒋氏的额头摸着倒是不烫手,目光落到软塌旁搁着的还未被收走的药碗,沈落将沈三夫人身上半盖着的毯子往前扯了扯,复问,“娘生病了怎么也不留人在身边?大夫来过没?是怎么说的?”
“一点小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大痛,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蒋氏语气轻松,不着痕迹说了两句,又问,“你怎么没去书院上课呢?我听秀禾说,你今天一大早出了门。”
沈落正想告诉蒋氏今早的遭遇,蒋氏却先止不住的一通剧烈咳嗽。
她咳得太过厉害,沈落有点吓到了,又是轻拍蒋氏的背又是起身去倒温水让她润嗓子。
端着茶杯折回软塌时,沈落瞥见蒋氏手中紧拽的帕子似有血痕,定晴细看发现自己并未看错,顿时间吓得手里的杯子滑脱,“砰”
地在地上炸裂开来。
沈落在这一刻体会到何为脑袋嗡嗡作响和一片空白,她咬紧牙,忍住忽然汹涌的眼泪,转身又去倒好一杯温水。
思绪短暂空白过去后,她想起了年节时爹娘对韩玹态度的转变,也许那个时候已经……
她艰难的走回蒋氏身边,每一步都觉得异常沉重。
沈落在软塌旁蹲下,喂停止咳嗽的蒋氏喝下温水便仅仅握住她的手,止不住发颤。
“娘,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落语带哽咽,视线忍不住一直往沈三夫人手中的帕子飘过去。
她悔恨不已,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自己娘亲身体不适?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到不对?
蒋氏长叹一气,伸手揉揉沈落的发,将她往怀里揽了下就松开了。
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蒋氏不得不说,“前些日子觉得身体不舒服,请了大夫来看,大夫便说恐怕是痨病。
我同你爹爹仔细商量,就是怕你们太过担心,所以瞒下了。”
“生老病死本便是人之常态,落落,你别太伤心。”
蒋氏劝慰着她,“娘一直都好好喝药呢,大夫也说有些好转的迹象,不一定会有事。
你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沈落听着蒋氏的话,更觉得伤心,可同样不想让自己娘亲在这种时候还要努力安慰她,是以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她紧紧握着蒋氏的手,红着眼说,“娘,让祖母或爹爹请御医来看看,好不好?”
她努力冷静下来了一点,至少能好好想问题了。
停了半晌,沈落道,“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大启曾经有位王爷甚喜医术,自小钻研,长大后更医术了得。
书上写,当时的太后娘娘便犯过这个病,竟是叫王爷给治好了……”
如果此事为真,宫里恐怕是有记载的,那么自己娘亲将病治好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沈落心想着这事必须告诉自己姐姐,才好和太子殿下提。
她这会只想蒋氏好好修养,便没有提起谢明轩的那些。
“娘,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回来。”
沈落劝着沈三夫人躺下了,出得屋子径自往上房去。
爹爹不在家、娘亲是这样,哥哥虽在,但真听到她说的话恐怕会冲动,大哥也去衙署了,到头来,即使不想让祖母操心,却也没有办法了。
一夕之间,竟然有这样多的事情发生,因为和韩玹在一起而好转的心情重又低落。
沈落始明白,身边假使能有一个在一起就觉得放心、安心、宽心、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存在,是多么幸福与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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