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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正达说道,“咱们到底也是一门出来的人,如果雇别人不雇他们,不免被别人说嘴,反正一天也就是50文钱,两餐饭罢了,不值当为了这些钱财惹别人在后面议论。
如今雇了他们,别人都知道他们是何种人物,将来咱们就有理由拒绝了。”
邹晨听到这话才算放下心来,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恶心,天天送饭去田间。
经过了五天的辛勤劳动,秧终于插完了。
邹家请了这些插秧的人到了家里吃了插秧席,将里正和乡书手还有几位族老也请了过来,又回老宅请了邹老爷子来作陪。
里正便在席上说了一下官府欲推广占城稻的决定,同时宣布,邹家这五十多亩占城稻田乃是邹家庄最最重要的东西,任何人任何牲畜都不得随意毁坏秧苗,若是被他发现,立刻以族规处置。
待到里正和族老们走了之后,邹老爷子看着两个儿子,眼光闪烁,最终却只是说了一句,你们,是好样的,没给我丢脸。
便闷闷地走了。
这一日,中午卖完了豆腐,黄丽娘要给老宅去送剩下的一些豆腐和豆芽,邹晨怕母亲去了吃亏急忙跟着母亲一起过去。
春天的邹家庄,是很美的。
柔柔的春风吹抚着稻田里像一片绿海的秧苗。
千条万条的杨柳,齐舒了它们黄绿的眉眼,嫩嫩的新叶,如同田野上的薄雾轻烟。
田野,从冬天的沉睡中苏醒过来;野草,在微寒的春风中顽强的奋力生长。
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地就看见邹老爷子正弯着腰在干活。
走近了才看清,邹老爷子手里拿着一柄鸭觜锄,正在翻刨老宅旁边堆积的粪堆。
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或者多个这样的粪堆。
这个时候,是绝对没有什么化肥的,这些粪堆经过农夫们的精心照看和翻刨,就会成为增加土地肥力的粪壤。
而象邹晨家里为了积粪,就在前院修了一个小厕,平时家里的人方便就在前院。
而且她家还养着十几只鹿,这些鹿的粪便也能产出不少的肥料。
每天邹正达和邹正业忙完了农活,都会去后院整理鹿舍,把粪便提出来,倒在院外的粪堆之中。
“小晨儿,来啦?”
邹老爷子看到黄丽娘和小孙女来了,便直起腰。
“祖父,我和娘来给您送豆腐和豆芽来了。”
虽然对这个祖父不感冒,邹晨还是礼貌地曲下膝福了一福。
邹老爷子自从那一天吃了插秧席以后对新宅的人态度缓和了不少,最起码不再象以前那样对着两个儿妇视而不见了,有时遇到邹晨还会和蔼的和她说上几句话。
因为黄丽娘是儿妇,所以邹老爷子不方便和她讲话,便对邹晨说道:“小晨啊,你家若是没有剩下豆腐啥的,就别给祖父送了,这多少也能卖些大钱。”
“祖父,这些都是今天剩下的,我们也吃不完,就给家里送来过些。”
邹晨客气的回答。
这时,朱氏从南院里走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倚在院门口,冷冷地说道:“哟,这是哪家的大娘子来了?串门子就拎着一些卖不动的物事过来了?还真怪大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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