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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钱。”
小孩子哭哑了嗓子,吐字不清。
秦卿扯着秦老太衣裳,白净净的小手指着许春雁:“奶,钱,爸的,她拿了咱家钱。”
喉咙火燎燎地疼,她费劲巴力地挤出这几个字儿。
秦老太发愣,“宝儿啊,啥意思?”
秦卿急了,探着小脖子,指着许春雁:“奶,她偷了咱家钱。”
秦淮山出事后国家发了一笔退伍抚恤金,哪怕秦家帮他转院在省城治疗花掉了不少,但还是剩下两百多。
老太太反应过来,霎时炸了。
“好啊!
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快,把门堵上,按住这手脚不干净的。”
“个贱蹄子,淮山都那样了,往后还得养小宝儿,家里只剩下那点儿钱了,竟然也敢昧着良心卷走?”
老太太气不轻,忙把秦卿放下,立即冲向许春雁,甩手就是个大耳刮子。
许春雁尖叫:“死丫崽子,你胡咧咧啥呢?”
她瞪秦卿,秦卿小胳膊小腿的,才三岁,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木头板凳上,面无表情地回瞪她。
这亲妈有还不如没有呢,孩子一生下来就撒手不管了,亲闺女发着高烧她也一点不在乎,想走就走,甚至还偷走老秦家仅剩不多的一点钱。
她咋想的?
秦家穷归穷,但胜在人口多,许春雁孤零零一个,论战斗力当然比不上秦家。
尤其秦老太,这可是个出了名的彪悍主儿,从她头上薅下一大把头发,头皮都流血了,又噼里啪啦甩了几个大嘴巴子,叫她满脸青紫,挠得脸上一道道血愣子。
几个媳妇从她贴身的衣裳里翻出那两百多块钱,心里也来气,就没见过像许春雁这么无耻的。
“个腌臜玩意,把她轰出去!”
老太太吼了一嗓子,大伙立即推搡起来。
秦家这边出了这大事儿,早就惊动左邻右舍了,大伙过来看热闹,也不禁欷歔,戳烂许春雁的脊梁骨。
“这许春雁咋这样呢,真是丧良心,亏她还是城里来的知青呢。”
“以前淮山每个月往家寄津贴,那些钱全叫她寄进城里支援她娘家了。”
“真是个不知足的,贪得无厌!”
“手脚不干净,她心思咋就这么毒?”
许春雁气得捂了嚎风,没好气地捂着流血的脑袋,“我呸,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不得好死!”
骂完又突然一愣,像想起什么,看了看秦家那几间土坯房子,她竟然还露出个冷笑。
上辈子凿子岭秋收后下了一场雨,秦家房子塌了,这一大家子死死伤伤。
也是那天晚上,因为她打死了亲闺女,秦淮山气得眼珠子通红,差点没活活掐死她。
但秦淮山被房梁砸死了。
她犯不着生气,反正这一大家子很快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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