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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规则的恪守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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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的恪守者(二)

    神亲吻了他的眼睛,让他能够看见黎明。

    圣子说:感谢神。

    慕安言内心面无表情,他皱着眉毛,加大了法力输出。

    没有用。

    ……怎么回事?

    圣子被圣光笼罩,外面的神官和战士完全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长时间的圣光笼罩已经让一些人开始不安。

    慕安言脸色苍白,眼神沉暗,大规模的法力输出让他有些支撑不住。

    他直接用圣光笼罩了整个区域,把所有的半黑暗化战士都笼罩入圣光之中,同时默念光明法咒,为他们净化。

    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半黑暗化体是很容易被净化的,除非这个恶魔之种的等级十分高,黑暗化生物自己就能携带大量的恶魔之种,侵入其他的生物。

    “吼——!”

    半黑暗化的战士们在圣光的照耀下发出低吼,神态也都低迷了不少,但是却依旧在维持黑暗化的进程。

    慕安言心里一紧,光明术对他们完全没用!

    不——也不是完全没用,这是这用处实在微乎其微。

    溢散的恶魔之种却被强烈的圣光净化成埃,化为金色的光芒消散。

    慕安言垂下眼帘,撤回了圣光,露出完全没有被净化的半黑暗化的战士们,他冷静地指挥道:“现在把他们带出乌托尔,十个一队,配备三名以上的神官……然后。”慕安言的声音简直平静到冷漠:“杀了他们。”

    神殿中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一个女战士首先不可置信地惊叫道:“为什么?!”

    慕安言沉默了片刻,才用平静的声音道:“他们无法被净化。”

    这太诡异了,简直和当初赛维奥的情况一样……无法被净化,光明术反而是他们存活下来的最后养料,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可笑到让人毛骨悚然。

    光明术无法净化黑暗化生物,那么乌托邦民众必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被黑暗生物吞没侵袭。

    这在原剧情中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你们前去后先不要开始,我现在回去请示教皇。”慕安言轻声下达了命令,所有人的神色都显得非常的不可置信和——痛苦。

    但是他们还是极为顺从的,再次加固了束缚住前一段时间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们的魔法咒,并且快速分配好了神官,往乌托尔外走去。

    甚至有一个战士泪流满面地亲吻他身边的半黑暗化的战士的脸颊,口中泣不成声地祈祷:“愿神……保佑我们,迪卡,愿我们在死亡后……还能相遇,迪卡。”

    慕安言神色冰冷,他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出杀伐果断的这一面,低声对旁边的卡泰叮嘱道:“去找乌托邦议员们,卡泰,叫他们来神殿,召开会议。”

    乌托邦没有皇室,是极为公正的议员制度——最起码一开始是这样。慕安言自己准备去找教皇,这个时候,那位慈祥的教皇冕下大概正在和某一个女神仆嬉闹。

    希拉蒂是被前任教皇抱来的,那位冕下确实是一个极为慈祥,极为温柔善良的老人,他给了曾经的希拉蒂一个美妙的童年。

    希拉蒂如此优秀,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教导,这位老人是一个真正的,高尚的教皇。希拉蒂被他教导,是不幸也是幸运。

    他依旧纯洁无暇,但是这不适用于现在——这不是个绝对的,实力至上的时代。光明神教已经堕落,光明下必定隐藏着黑暗。

    如果他能活到希拉蒂继位也就算了,但是很可惜,在希拉蒂七岁的时候,这位冕下去世了,而新继任的教皇冕下是一位红衣大主教。

    他耽于美色,在成为教皇之后撕破了伪善的面皮,几乎是所有的光明神教高层都知道他的劣迹,但是很可惜,这位红衣大主教手段极为不凡,哪怕希拉蒂的身份已经凌驾于他之上,也一直无奈地看着教皇冠冕被他霸占,戴在头上。

    不过现在……慕安言抿着唇瓣,眼神明亮。

    圣子这个称号应该换一换了——比如教皇,那就很不错。

    他神色肃穆,带着卡泰一路往里,走过神圣的神殿,路过中心的喷泉,穿过灿烂的花园。

    然后他低声嘱咐卡泰停下,自己路过了神侍们的住处,往神殿最后方的辉煌建筑群走去。

    慕安言皱着眉头,抿着唇瓣,他踏上大理石的雪白阶梯,这里极为深幽奢华,光线昏暗,偶尔路过的神侍都穿着暴露,有一些甚至什么都没有穿。

    太恶心了。

    慕安言神色冰冷,如同神座之下的座天使长——萨麦尔。

    他在一间房间前站定,然后重重叩了叩门,“你醒来了吗?”

    门里穿来几声娇呼,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让慕安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神的领域中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了。

    一个暴躁的中年男人声音咒骂了一通,慕安言全当没有听见,他淡淡的命令着,语气极为骄矜冷漠:“给我教皇权杖,出事了。”

    这下子房间里立刻兵荒马乱,慕安言甚至能听见里面女人的惊慌商议,然后那位教皇冕下则极为傲慢地说:“别担心,宝贝儿们,希拉蒂只不过是个小子,教皇权杖可是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中呢。”

    慕安言全当他没有听见,适时地退开,豪华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各族的女孩儿们连串着出来。

    “吾神……”一个神侍脸色通红,她呐呐着说:“圣子殿下。”

    慕安言对她们并没有多余的兴趣,只是露出了一个平静而温柔的微笑敷衍过去而已。

    这些女孩儿自甘堕落,她们如果按捺不住如此清苦的生活,大可以去除神侍身份,成为一位战士。

    总而言之,她们能活得很好的方法有很多,乌托邦是一个温柔的国度。

    慕安言等到好几位女孩儿走开,才看见了那位教皇,他有一头杂乱的胡须,一张很普通的中年人的脸,身体甚至有些发福。

    确实是一个废物,不过他的政治手段确实强大,教皇权杖如今依旧在他手里就是证明。

    不过慕安言无意和他谈论太多,他有些厌恶这里的暧昧的光线和糜烂的气味,只面无表情地道:“给我教皇权杖,冕下。”

    只有教皇权杖才指挥得动一些人,这个废物还是找时间扔出去造福人民吧,现在他还没有时间处理一块烂肉。

    但是教皇明显不这么认为,他靠着柔软的枕头,穿着宽松的银色睡袍,懒洋洋地说道:“是吗?希拉蒂。你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再给我一个理由。”

    希拉蒂只能借用教皇权杖——这在之前也发生过。

    慕安言微微冷笑,他冷冷地说:“我并不想付出什么代价,不过却能给您一个理由。”

    他冷若冰霜,巨大的洁白羽翼一瞬间在背后展开,战甲加身,法杖在手。

    那法杖顶端的光明石抵着教皇的脖子,慕安言冷漠地说:“这就是理由。”

    希拉蒂对教皇不满已久,他现在哪怕是杀了对方也是符合要求的。

    圣子和教皇,是截然不同的力量,教皇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但是神色却依旧强硬:“希拉蒂——神一定对你很失望——”

    慕安言冷笑起来,他说:“不,冕下,神有神谕,叫我——接替教皇。”他眼神冷漠,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把法杖穿过了他的喉咙。

    慕安言甩了甩法杖上的血滴,脸庞上也被溅上了血迹,他感觉人渣特有的腐烂味道让人恶心极了。

    或许赛维奥也是对的,对于这些臭虫确实是要用暴烈的手段镇压。

    教皇之死无人会去追究,慕安言皱着眉头在教皇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了随意地放在一间房间里的教皇冠冕,他把冠冕直接戴在了头上,看起来更加的神圣了。

    慕安言拖着翅膀走了一圈,他把法杖收回体内,空出了右手,最后在教皇的魔法戒指里找到了权杖。

    实际上成为教皇应该还有一个加冕仪式,但是慕安言却已经不合规矩地把冠冕顶在了脑袋上——这已经代表了他教皇的身份。

    因没有更加奢华的教皇服,慕安言干脆就保持了战斗状态,他一路拖着巨大的翅膀走出门去,在外面探头探脑的神侍顿时发出了低声的惊呼——慕安言脸上身上的血迹完全没有清理,看起来让他多了一丝高贵的不可靠近之感。

    慕安言用权杖敲了敲地砖,平静地说道:“神命令我来审判不虔诚的信徒,他的灵魂会接受地狱之火的烘烤,身体依旧留在地面上——”他微微一笑,湖泊一样泛起波澜的眼眸中一片冰冷的哀悼:“送他回地狱吧,这是你们赎罪的最后机会。”

    他溅落在战甲和脸庞上的鲜血已经说明了什么,悲哀的神侍躬身行礼,虔诚地应道:“是的——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