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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皇登基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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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因为夫妻真的心意相通还是两人原本就有默契,悠扬的萧声和着琴音缓缓响起,轻盈的如潺潺流水一般,一首《长相思》出奇的让人觉得心醉,还真是合得娓娓动听,比预期的效果好了很多。女子轻轻的闭上眼睛,睫毛安静的向上翘起,衬着苍白的雪肤,她努力的回忆起那些在眉苏的日子,男子相伴左右,那些一勾一放的琴弦,那些一点一滴的过往带着温暖的记忆,在曲指流弦之间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灵。人家都说七年之痒,他们还没有成婚三年就已经如此相顾无言了她还真是心里闷得发慌。

    烛光柔柔的洒在她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环,她心里默默的念想着,玉袖生风,仿若陶醉在梦中一般,让人觉得很是投入。

    四周静静的,卫羽凌嘴角含笑的听着,仿佛眼前的男女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对碧人,他们那么的般配,无与伦比,天造地设,让人看着都觉得满心的欢喜。所有人都呆呆注视着他们,大家心里揣测着,纵然这个女子失宠了,可她依旧在这南朝皇室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要说瑞王为她伴奏,连皇上都对她是礼让三分,这无疑是再一次在告戒大家不要把坏心思动到她的头上去。

    卫羽坤眸光暗沉,他手举长萧,天衣无缝的复合着女子的琴调,紧紧锁住面前女子的表情,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面部变化,仿佛要将她看穿看透一般。曲子渐渐进入了*,原本轻缓的调子变得起伏,女子已经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那段在心底早就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情被曲子唤醒,过往的点滴依旧让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最幸福的人儿,即便现在他们在冷战。突然她眉头一拧,猛的一阵起伏,心口如烈焰焚身一般的炽痛,一口鲜血的热浪跟着就一喷而出,直接就喷在了那琴身之上,她手指一拉,“嗡”的一声刺耳响起,硬声声将那琴弦给拉断了开来。

    “备马!王妃的病犯了。”卫羽坤脸色直接就是惨白,一秒之间方寸全无,当即就丢了手里的长箫,看也不看前坐的卫羽凌和众大臣,对着一边的卫叔狂呼。他猛的将那倒在琴台前的女子打横一抱,头也不回,没有理会任何人,就穿堂而出,几乎是狂奔而出。

    众人一阵惊呼,都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一个情况,连高高在上的皇帝都被这瑞王殿下凉在一边,实在是不妥。但没人敢胡乱说一个字,大家的眼中掩饰不住的不安与猜疑即刻就充满了整个后宫。这瞬间乱七八糟的场面将卫羽凌惊讶的神情唤醒,他锐利的剑眸扫过四周,发现所有的人无不盯着那抹消失的身影窃窃私语,这瑞王妃有什么病?居然来得这般汹汹?其实他在东岳就一直有所察觉,他每日看着箫如然操碎了心思,还暗自嘲笑过东岳的太医院无人。回了南都以后,他一想到有孙先生给她医治,也就放下心来,还以为她已经好了,结果……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把最好的太医全都给我派到合欢海去,配合孙先生,给三嫂看症。无论什么药材,只要需要,统统拿去!”卫羽凌心中陡然升腾起一丝不安,他努力不让人看出他的不妥,但是却发现自己真的很担心她。

    半个时辰之后,合欢海的行宫又是聚齐了一大帮的杏林圣手,大家都在等候着瑞王殿下的召唤,却等来的是统统都被撵出去咆哮之声。卫羽坤历来也算是风雅之人,虽然性子淡漠阴冷却也很少失控,而这些日子,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殿下,那些大夫可都是皇上从宫里派来的!”卫叔小声的提醒。

    “我管他皇上不皇上,我说过,朵儿的病情任何人都不得外传,除了孙先生,让他们都给我滚回去!一帮无用的废物,跑我面前来做什么?”男子目光凶悍,丝毫没有半点情面可言,他张望着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女子和那一边看症的孙先生,突然觉得无比恐慌。

    “哎,果然是一次比一次凶险,再这样下去,老夫还真的怕……”

    “不要说了,不准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听!”卫羽坤当即就喝住了孙先生的话,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听,也听不下去,更没有勇气去听。

    “殿下,你若再舍不得用重药,王妃下次再犯病真的会很凶险……”孙先生

    夜色渐渐低迷了下来,合欢海庭院中的水墨宫灯被一一的点亮,卫羽坤想着孙先生的话,眼底漾起阴霾幽光,他心下咯噔一沉,刺痛的感觉在心头泛起。

    他遣退了众人,就那么和衣而上,搂着昏睡的女子躺在他们曾经缠绵至极的床塌之间,那么痴痴的看着。逆着灯影看去,只见她面色惨白,气息很弱,弱到不是他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他就根本感觉不到。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只能这样看着她,只配这样看着她,从深夜到天明。

    宓可啊宓可,你那么强悍倔强的人儿,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被只小小的蛊虫给打败了呢?西疆人明枪暗箭你都游刃有余,龙则文六十万人围剿你,你也能逃脱升天,现在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恢复过来?若真是这样,我宁愿你一直都是那个叱咤风云,睥睨天下,坚忍不拔的刚毅女子,而不是我卫羽坤怀里那轻如鸿毛,命悬一线的柔弱梅朵。

    男子紧紧的搂着女子,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她身上那熟悉的兰草香味让他久久不能自拔。

    “为什么流眼泪?”

    再睁开眼时,男子的双眸忧光不再,仍换着一副平日里的清冷无绪,所有关切和担忧,早已如水下沉石,找不到任何踪影。天还没有全亮,但由于房间的烛火本来就没有熄灭,所以伴着天光比夜里倒是亮堂了很多。

    “你醒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将半拥着女子的长臂一丢,瞬间拉开被子,将身子猛的向床边一移和她隔了开来,愣愣的看着她。依稀记得刚才迷迷糊糊之间好象她在问什么?但他却又不敢确定,他警觉的打量着与自己脸对着脸,距离不到半寸的女子,看着她将修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添了一添。

    “你为什么哭?”酸甜苦辣的味道缓缓在胸中沸腾,刺痛而咸湿的苦涩在唇边萦绕不去,她面如冰雪,看男子又离得自己远远的,被子里的手突然就凉到了及至,双眸半闭之间喃喃开口问了第二次。

    很早自己便该发觉他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若不是她刚刚突然醒了,看见他挂在眼角的那滴泪,热热的,咸咸的,让她突然就不知所措了起来。

    “荒谬,本王每天不知道过得多逍遥快活,哭?我可还真不知道这个字是怎么写的。”男子翻身而起,坐立床头,他真没有想到这次她居然这么快就情醒,还真是搞了他个措手不及。卫羽坤的表情有些欲盖弥彰的惊慌,他絮叨的说着,也不看女子,但宓可脸上的眉头是越蹙越深,听到此处,断然喝止道:“够了!”

    “是不是我的脑癌又发作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治好过?我就知道,癌症怎么可能治得好,你是不是怕刺激我的病情发作,你才刻意疏远我?”她绞尽脑汁的去想,把这些年所有能扯上的关系的事情都想了个遍,发现这个可能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坏的情况。

    “什么脑癌?你在说什么?”卫羽坤当场就痴呆了,开始他以为她知道了什么,结果她一开口,还真是让他诧异。

    “就是我脑子里面的病,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有个很严重的恶障!”女子边说边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把逮住男子的臂膀,好似他会跑掉一般,她将脸凑到他的面前,万分慎重的看着他说。

    卫羽坤当即敛目不语,半晌,才轻声说了句:“我看你脑子真是有病!”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好似在嘲笑女子,但宓可并不相信,而是将脸凑得更近了,她面上虽然无光,但语气却是强硬得很,一把拽过男子的衣襟恶狠狠的说:“我要听实话!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如果你刚才不是担心我,为什么你眼角会有泪?”

    “你还真当你自己重要?我不过是刚才在梦里梦见父皇心升愧疚!”卫羽坤蓦然的说了这一句。虽然他的表情并不像在撒谎,但他瞧见女子根本就不相信,还随即微微冷笑着道:“那我在宫里昏到的时候,你为何那般紧张?”

    “你都昏到了,又如何知道我紧张?”男子心想还真不是个能随便忽悠的主,连这些细节她都能回想得起来?

    是啊?自己都昏到了,又怎么知道他紧张?可是自己真的好象感觉到了他在紧张!仿佛听见他在一边大吼,女子不确定的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头,难道真是的脑癌发作,压迫神精导致思维混乱?还是做梦?我的天,现在根本就分不清楚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连自己都不确定。她越想越害怕,突然就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被卫羽坤这么一问,她也觉得不无道理,自己根本没有证据确认他是真的有紧张过自己。

    女子顿了一顿,眼角带了些淡淡无奈,却在下一瞬转为苍凉的冷洌,“那你为什么又要睡到我的床上?你现在不是很讨厌我吗?又怕我死了?”

    “这合欢海从来就是我瑞王府的地盘,我想睡什么地方都可以,再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又有什么问题?”卫羽坤立刻便听了出来她的疑问,立刻就开口反驳:“不过我还真的怕你死了,全天下都知道我为你花尽心思,你若真是这样死了,还真便宜你了。”

    “卫羽坤,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分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现在的我和曾经的我不一样吗?还是我从东岳回来改变了什么?”女子斜睨了男子一眼,瞬间又被他这好死不死的态度给点爆了起来,怒容之上,却又染上了几分委屈。

    “你没有变,只是现在的卫羽坤不相信梅朵了!”男子撩开被子,将手臂一把从女子的手里抽了出来,站起身来,瞬间就和她化清了界线。

    “你凭什么不相信我?我哪里不值得你相信了?”宓可简直是被他气得脑子发昏,当即就要拉他说个清楚。

    宓可坐直了身子,正要开口辩驳,卫羽坤轻轻一笑,接下来的一句,却是令女子如坠冰窖,僵硬若死。

    “你哪里值得我相信?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跟男人在破庙上床、一个轻轻松松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帮人换解药、一个偷偷摸摸背着自己的夫君跑去别的男人身边住上个一年半栽的女人?我怎么相信?昨日在大殿上故意一摔,想必也是想引起羽凌的怜惜吧?是不是可惜当皇帝的不是我?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个心,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你就算做做好人,放过他!好吗?”男子轻描淡写的冷哼一声。

    女子再也支撑不住,终于破口大骂了起来,“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

    “靠,卫羽坤你这个口无遮拦的王八蛋!”

    “滚,你给我滚出去!”。那些无法更改的过往他不是一早就知道吗?为何?现在要拿出来作为互相攻击的武器?居然把羽凌也扯了出来?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认识的卫羽坤吗?宓可之觉双腿发软之下,竟是瘫坐在床,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抓他的手,唇舌之间更是无声的喃喃,眼中逐渐闪出决绝凄艳的神情,或许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辱她骂她,但为什么如今说这些浑话的偏偏是他!为什么要是他?

    卫羽坤冷颜听着她的咒骂,不再继续回答,只是穿好自己的衣裳,见她骂了半天之后久久不再说话,也不想继续与她在此纠缠,利落的就跨了出去。

    而女子却在半天之后,才在茱萸的搀扶下起了身来,她就这般傻傻的呆坐在房中的桌前,一副失魂落魄,不能自已。

    “王妃,虽然当奴婢们都不知道殿下和你发生了什么,但你自己可千万要保重。”茱萸小心的用手绢擦去眼角的泪珠,其实她们都知道王妃得了很严重的病,情况很不好,殿下也一度很担心。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男子的态度突然就变了,还专挑难听的话来说,有多难听就多难听。今天这一闹,连她们当奴婢的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时间很快就是一天,已是傍晚时分,女子依旧呆坐在房里,半点米粒不近,显得凄惶万分。她突然觉得自己在面临一场很严重的家庭和婚姻危机,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早上卫羽坤的那席话实在是伤透了她的心,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云来和茱萸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惊扰。

    “他人呢?”女子朱唇微动,茫然之后,这才开口问道。

    “殿下中午就回皇城去了,说是过几日他会陪皇上去参加祭天和狩猎仪式,这几日都不会过来了,让王妃自己好好呆在行宫。”云来不屑的说道,这些日子她对卫羽坤的看法还真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他不在也好,免得大家彼此厌烦。”女子嘿然冷笑一声,起身揉了揉坐得都麻木的双腿,随手取了件袍子给自己披上。

    五月已是初夏时节,天气温差合适,并不清冷,但宓可却觉得萧条刺骨得很。她秉退了左右,一个人出了合欢海的大门,缓缓的朝街上走去。路边灯火阑珊,烛影飘忽,女子迈着碎步,就那么一个人清冷的走在长街之上,她的申请苍凉而凄美,玉容微绯。

    ------题外话------

    各位亲爱的读者,本书经过两个月的更新马上就要进入大结局了,在这里非常感谢你们不离不弃的一路追随。不管你是喜欢朵儿也好,喜欢坤坤也罢,希望这个故事没有辜负你们的厚爱。四月这是第一次在网络写文,感触非常的多,从开始到结果也写得相当的不容易,如果想与四月交流,可以加裙:136607279,!求鲜花、钻石、月票、长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