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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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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说银票在这里买不了任何东西。离丘子面露难色,自己身上一向藏不住银子,有多少便花多少。

    胡姑娘他们身上的银子都让自己拿来换了牛羊。众人身上已经没有一点银子了。这里地处偏远,几乎找不到钱庄,银票自然不能用。银票在这里跟废纸一般。

    离丘子看看身后的马匹,不如就用马来换吧。刚要开口,妇人却道:“进来吃吧,都是汉人,别这么客气!”

    钟梁没等妇人说话之前,都已经从锅里抓了一大把花生跟几个侍卫分了。离丘子却还这么拘谨的站着在想办法拿什么东西换吃食。

    见钟梁的行径与土匪无异,不禁脸上不悦,喝斥了他一顿。钟梁急忙把花生又收回来放到锅里去。

    妇人却笑了道:“看你这么讲究,难不成是官家的人?”离丘子也没功夫跟一个妇人扯闲话,明目张胆的就拿人家东西跟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自己这一行人都是干倒斗的勾当,说的不好听点,也都跟强盗无异,但区别是强盗是明抢,倒斗却是暗偷,偷死人的东西。

    活人的东西却是分文不能取。否则与小偷又有什么区别。

    离丘子这便去牵马。万琪却道:“我身上还有几两碎银子。”将银子塞给妇人。妇人也不推辞,收了后,安排众人吃饭。离丘子借着吃饭的机会。向妇人打听祁连山的路还有多远。

    妇人道:“顺着此间方向往正西处走是最近的路程。骑马也得三天,诸位要是急用银子,可以绕路去南面的县城中,那里有几家钱庄,可以换银子,不过你们就得多走七八天路。”

    眼下已经弹尽粮绝。就算是抄近路到了祁连山。介时什么事都没做,就饿死在山脚下。多走几天的路程也罢。反正又没人催,这么多的银票在这里不能用,必须的换成现银,然后补给粮草。

    天已晚,妇人的院子里房间有限,况且是个寡妇。便只留胡姑娘和姐妹两个住下。其他的人安排到隔壁的几户人家中歇息。

    次日一早走时,离丘子见姐妹两个和胡姑娘手上都带的有镯子,便让万琪把玉镯子拿出来算换了房钱。胡姑娘的金镯子太贵重,先留着。

    路上荒草遍地,离丘子就让队伍先停下来,让马吃饱上路。这一日把剩下的四条牛腿都吃了。策马疾驰了一路,天黑时在一个村庄里歇宿下来。

    就这样一连往南走了三日。把三个女人身上的首饰都当干净了。总算是来到此间的县城里。县城名叫巴彦镇。位于和鲜水冷的交界处,汉人较少,其他各民族的较多。

    地广人稀,从南走到北,队伍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找到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一共就两家钱庄。一间是山西的票号,一间是江浙的票号。

    胡姑娘身上带的银票是江浙的票号。便进了江浙钱庄,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换成五十两的黄金加五百两白银,然后用白银到市集上采购粮食。

    黄金让胡姑娘一个人拿着。这样一来等量的黄金就比白银的重量就要轻了许多,减轻她身上的包袱。

    这些天当掉的女人的首饰,都算在离丘子的账上,离丘子又问胡姑娘赊账。要了银子后把姐妹两的亏欠先补上。万瑾因为这事嘴上老小声嘀咕。

    离丘子听的头疼,也懒得去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便急忙算好银子还给她。之后找了家干净的客栈,队伍打算在这里休整七天,好好的养精蓄锐。

    在雪地里耽搁的时间太长,人人体力流失严重。加上胡姑娘和六名侍卫都是南人,出现不同程度的水土不服,也需要延医诊治。

    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大中午了。如今总算可以放松一阵子。离丘子中午醒来,吃了早饭,便叫上钟梁、项祖到集上逛逛,一来熟悉此地的环境,二来看有什么需要的再买了来。

    离过完年也有一个多月了。天气开始变暖,今日风和日丽,离丘子心情舒畅,走到一家茶社里要了茶品,三人一边品茶一边听说书。

    离丘子心里有事,就没听进去说书的到底说了些什么。想着路上的三个黑影,脚印,还有内奸的事情。如今已经到了祁连山附近的山脚下,再往西北走大概两天的路程就可以到目的地,可是这些事情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想着想着,身子往桌子上依靠,脸倾斜的瞥着门外,透过门栏看到远处有山的影子,雾气缭绕,有些模糊。

    心想那山可能就是祁连山了。于是便走了出去,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观望着远处的山巅。只见群山起伏,烟雾迷蒙。

    拦住一个汉人问路,知道那山就是祁连山,从巴彦镇骑快马一天就能赶到山脚下。那汉人见离丘子也是汉人,便好心多说了几句:“山脚下方圆几十公里荒无人烟,那山时常有野兽出没,山路崎岖难爬,猎户都赶不上去。”

    烟雾迷蒙中,离丘子隐隐观察到内中透着一股灵气,再看今日太阳的朝向,午时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光线只能掠过几个突兀的山头,根本照射不到山体上面。

    如此极阴极寒之地,除了用来做风水宝穴之外,还有什么更有用的价值。而且离丘子发现整个山势连绵起来像一条龙。伴随着烟雾迷蒙,就像翱翔于天际的飞龙

    这么说来,此山也是龙脉,龙头的形状像是腾空而起的怒龙。离丘子察觉出端倪后,急忙跟那人道了谢,然后到市集上四处寻找最高的建筑。

    站在城楼上往远处眺望,离丘子心里有些担心,这龙的姿势是怒龙,而非面善祥和的龙。莫不是此山孕育着妖魔?

    想想那七张美人图的秘密竟然是在风水龙脉之中,难道这山中的宝穴里葬着七个举世无双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

    离丘子思前想后,要是真的如此,那这墓葬的阵仗一定十分庞大。要建得起这样的陵墓,除了皇家外就只有王公贵族。

    令人疑惑的是,没有任何文献史册有记载祁连山上有七个绝世美人墓。如此大的规模要想不惊动任何人,根本不可能。

    胡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手上握着这个庞大陵墓的契机。离丘子细细回想那七个美人的模样,彼此长相都没有相似的地方,也没有一个美人跟胡姑娘相像。

    如果这七个美人跟胡姑娘有血缘关系,最起码,也应该有几分相似的地方。至少,能找出一个跟她长得有点像的,这样就明朗了。然而,却没有。

    事到如今,胡姑娘依然守口如瓶。离丘子无奈,只能猜测。没有料到,爬山涉水走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是来盗墓的。

    再一想,胡姑娘出生在大户人家,自小四书五经、礼义廉耻都懂,怎么可能自己组织人挖自己亲人的坟墓,这也太过于荒唐。很明显,这七个美人跟胡姑娘没有关系。

    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胡姑娘跟这七个美人都一样,美艳绝伦!

    离丘子看看天色,自己一个人出来的久了,忘了跟那哥俩个打招呼,于是急忙下了城楼。走回到茶社,那哥俩个还在津津有味的听着书。

    听了一段书后,离丘子觉得索然无味,心里对那七张美人图更感兴趣,便说了声自回。到客栈里找胡姑娘,两人单独在一间房里。离丘子问道:“这美人图的秘密可能是墓葬!”

    胡姑娘惊讶道:“先生如何知晓?”离丘子道:“我今日站在城楼上观察山势,发觉此山是龙脉所在,山中定然有灵地宝穴!”

    离丘子把七张图摊开,一一指着上面的图形道:“我猜测这些图形画的就是葬美人的山峰,我们只要按照图形去找即可。”

    胡姑娘道:“说实话,我之前也曾想到过是墓葬,只是祁连山地处太过于苦寒偏远,又有谁会把风水宝穴选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听先生一说,这下可以肯定了!”

    离丘子诧异道:“小姐早知道这里有墓穴?”胡姑娘淡淡一笑道:“只是猜测,所以这才把先生请来,以便证实我内心的想法。”

    胡姑娘的眼神,离丘子看不透背后隐藏的秘密,也就没必要再去过多的怀疑。问道:“内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小姐是决定先行动,还是先揪出内奸?”

    胡姑娘顿了良久后道:“先生既然没有良策揪出内奸,我们便先行动,介时再见机行事。我看这内奸十分狡猾,队伍里要是不发生事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胡姑娘心里其实还抱有一丝侥幸,不相信内奸的事情。

    既然胡姑娘这么决定,离丘子也暂无良策,也只能如此了。上次在梦魇村因为麻痹大意才中了别人的奸计。而这次行动之前就让人将了一军。

    离丘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总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这种提心吊胆防人心变化的日子可真是难熬。

    墓室里各种凶悍的怪兽,勇猛的恶鬼,阴邪的蛊毒,害人于无形的机关暗道,对人心里造成的恐惧,远远比不上人心变化所带来的震撼。

    愿此次行动,不要死人!

    离丘子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