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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敬淳并没有带她往屋里去,而是走过正中那道紧闭的门,雕花讲究又繁复透出大气与肃穆,让人心上也跟着沉重起来,越走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这条路着实长了些,夜风夹着雨珠从走廊两侧打到他们身上。
路家的祠堂在路府中显得尤为朴素,而这里却富贵奢华,想来是家财不愿外露。
东丹前几位皇帝最看不得臣子富贵,以至于那些权贵只得将钱财尽数藏起来,直到先帝才松了些许,臣子才敢大肆翻修府邸,一天比一天奢华。
秦钊等在外面,待两人进去将门关上,垂着眼帘候在外面。
将军已经快一年没来过了,没想到再来会是这般,见过路家祖宗便是路家的媳妇了。
虽然东篱阁与她并无直接关系,却因为那层关系也将路家推上风口浪尖。
宇文辰此时怕是已经在想别的办法了,小皇帝虽然举步维艰,身后却还有不少能让他苟延残喘的势力,宇文辰想要夺权也得不了好,还在边关的众位将士可不是宇文兰德能指使动的。
疏影站在门口看他恭敬地给路家祖先上香,烛光曳动,他的影子被拉长也跟着摇晃。
恍若无人般他跪坐在蒲团上细数一年光景,更将自己大意失辽源关之事告知祖上,直说自己坏了路家的名声,每字每句中都满是愧疚与自责。
他嘴上说不在意,心中何尝真能放下?他们各为其主,在分胜负的时候什么都不能顾及,她看着他这样虽然难过,却不悔当初的决定。
大半个时辰过去,他才记起她,回头招呼她过来,盈盈笑道:“进了我路家祠堂便是我路家的人了,家谱上等你我成亲就会录上你的名字。
我今儿来就是和路家祖宗说一声,往后你就是我路家的女主人。
如此你该是信了吧?”
疏影反倒成了那个不确定的人,她心中的顾虑并不比他少,这个诱惑太大,纵使是飞蛾扑火她也想要去试,却还是迟疑地问:“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他挑眉反问:“你不愿意了?”
她摇摇头,笑道:“怎么会不愿意……做梦都想。”
如果她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该有多好?与他门当户对,不必烦忧,只要一心做个贤妻良母就好。
这样的小日子是她这一辈子的执念,就连片刻拥有她也会去感受。
他牵着她的手看着那一个个摆放整齐的排位,叹息道:“我们路家自先祖就喜欢舞枪弄剑,沙场征战从不惧,就是靠着这股对自己对别人狠的劲儿才打下这处基业,后来路家后人但凡是男儿都去从军,战死无数。
我自小得祖父亲自教导,深知长大后要为国征战为家族添光,这条命不是路家的而是属于朝廷。
往后有了牵挂,倒不能像以往那般事事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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