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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荒边陲之地散修众多,确实有本事大的可自辟洞府阵法,藏于山林之中,偶尔碰上一两好客的,倒也不是奇事。
再瞧这洞府并无妖气魔息,主人家行事也算客气。
他松了口气之余,亦晓得这处并没有那助人缩地成寸、日行千里的作用,不禁有些失望——到底还有送亲之急。
他正想说什么,就听那青年管事又道:“客人无需担心,家主大能,此地自然另有妙处——有道是‘天上一日,人间十年’,若客人宿于聆枫居中,哪怕待上一整日,外头不过堪堪一刻,是以客人哪怕多歇两日,暂避风雨也是成的。”
在场诸人惊讶不已,姚先生眼睛一亮不说,连一直踌躇不已的金管事也显出几分动摇:“这……只是这般神异之地,不知投宿花费要多少?”
金管事这话自然是为了试探。
若对方说分文不取,自然有鬼——别说什么功德不功德的,如他们这般小户做生意出来的,虽说不上见多识广,却最是清楚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
对面青年管事答得从容:“花费自然是公道的,一日一块灵石即可。”
“一块灵石?!”
“太贵了!”
一同出声的姚仙师与金管事对视一眼,面色俱是不好。
金管事听到这价钱心下倒是隐隐松了口气,转而泛起另一种本能的心疼。
似他们这种与仙缘不搭边的国家,老掌柜这给闺女攒了大半辈子,陪嫁中最值钱的礼钱也不过是十块灵石。
这一晚上就要花去一块,如何叫人不心疼?
姚仙师则更直接:“我等受人之托,哪好叫主人家再破费?”
“那就这么硬着头皮赶路?”
护卫领头的马尚不动,语气隐有不快。
他先前虽也对此地存着几分警惕,可这一来一去之下,并不见这主人家为难——若真是什么妖魔鬼怪,何必这般费劲?直接掳了就是!
由是戒心去了大半,尽数同早前的不满一起,化作对这抠搜的姚仙师与金管事的攻讦。
“不然呢?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去?”
金管事也是眼睛一瞪。
“什么拖不拖的?我还不懂你这抠门货?”
“你!”
“等等,那……那是什么?”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忽飘来句软语,却是毫不相干的疑问。
那问话的声音软绵绵、轻飘飘的,正来自早已被人遗忘到一旁的花车。
车上的牡丹软帘已经湿透了,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水,原本鲜艳的花色透出股黯淡憔悴的意味。
可马上的,一只纤白的手探了出来,犹疑不定似地搭在那皴皱的帘侧,掀开了小半,如藏身雨幕的鸽子,虽尚颤抖怯畏着,未完全显出形来,然此情此景之下,到底是带了股鲜活招人的气息。
“小姐瞧见了什么?”
金管事怒容稍缓。
“左边的花轿。”
那手偏了偏,指向另外两顶被人忘了的轿子,“可是曾家的印记?”
金管事走近,仔细瞧了眼下轿檐下的雕牌,点头道:“确实是曾家米庄的——我和他们当家聊过,记得他们也是今早嫁闺女,不过去得要更远些,所以今日出门也早了半个时辰。”
他说着去看身后青年管事,对方点头道:“曾家的客人确已住了两日了。”
正说着,就听得那行馆中有人匆匆赶来,身旁陪着一位婢女,还未行到近前便高声道:“老金——当真是你!”
“毛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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