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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颂也隐约觉得身体有些发烧,起床吃了快克和感冒灵,想以此来催眠自己。
但他是空腹吃药,本来肠胃就不好,没过一会胃就难受得想吐。
他隐忍许久,想吐的感觉越来越重,更睡不着了,难受得跑去厕所干呕了半天,昨晚到现在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只吐出来了药。
他趴在马桶前吐得出了一身冷汗,站起身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急忙扶住墙壁才没摔倒。
陈颂自己就是个学医者,这种乱吃药的行为是要在学术界被深深谴责的,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陈颂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走几步就摔倒,走几步就磕得头破血流,哪还有什么清醒与理智。
他思考着顾行决说的话,离开他会后悔吗?
顾行决在陈颂的世界里是渡着一层金光的,陈颂说不出爱他哪点,就是莫名地被他吸引着。
会后悔么?
陈颂苦笑着,现在这副样子不就是在后悔着么。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无法阻止顾行决去爱别人。
一个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在经过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陈颂终于睡着了。
没睡几小时浑浑噩噩得醒来了,此时刚好正午,苍明知给他带了饭,说是回他的。
“陈颂,你是不是发烧了?”
苍明知摸了摸他额头,“我草,烫死了!
肯定是昨晚雪淋的。
大哥啊,你就不难受么,赶紧去医务室吧。”
陈颂接过他的饭,有气无力地哑声道:“没事,我有药,吃点就好。”
他摇了摇手中的饭,“谢了。”
苍明知觉得他是猛士:“那行吧,实在不行你再去医务室。”
陈颂点点头。
苍明知带的是陈颂一直吃的黄焖鸡米饭,香辣的气味十分诱人,可陈颂一点胃口也没有,为了吃药只好勉强吃了几口。
鲜嫩的肉汁此时无色无味,陈颂像卡壳的机器,艰难地运作着,越逼着自己吃越想吐。
从未觉得吃饭如此漫长过。
食堂阿姨装满的饭盒仅仅少了几粒米,跟没动过一样。
陈颂吃完饭又重新吃了药,这次没有什么大问题,很快药效起来沉沉昏睡去。
他做了很多个梦,每个梦里都有顾行决,每个梦都让他喘不过气。
周末在吃药与睡眠中过去,陈颂的烧也退去。
周一清晨初雪停了,温暖的阳光照拂着大地。
陈颂一头扎在学习里,下了课就去校园跑,一刻也不敢让思绪停下。
他好久没校园跑了。
学校一学期要求完成九十公里校园跑,陈颂还差六十公里,学期还有两个月就要结束,他得抓紧跑了。
陈颂带着耳机跑步,校园的树叶凋零了一片,昏黄的落日让人沉溺在橘黄色的海里。
跑步分泌的多巴胺让他难得心中的郁结好了些。
他有些想通了,失个恋很正常的,又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能忘记那个人,这一次凭什么不能忘记顾行决?
陈颂就快结束三公里时,响起一通电话,一阵阵铃声引得他敏感的神经一惊,有些期待又紧张,心跳加速了些。
手被寒风冻得通红,不利索地拿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后心缓缓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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